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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德烈亚信了自己杀了很多人……他见过那些尸首吗?”索萨问道。
他没见过,我想要说。没有一个葡萄牙军人能看见我们,看见我们黑人,哪怕是我们活着的时候。
“阿尔瓦罗是个好人,”他下了定论,“他们想让他放弃他那些主张。”
他重新俯身在地图上,漫不经心地嘟囔:“你来提醒我,很好。我会把你的密告转述给阿劳若中士。我们会加强国王的安保。”
“求你,别让中士插手这件事。”我哀求道。
“你说的不是什么新鲜事,孩子,”他安抚我,“我很清楚罗伯托·马沙瓦的计划。我有我的办法。”
他推开椅子起身,像不认识我一样打量我的脸。我吓得后退。
“你为什么这么怕阿劳若?”他狐疑地发问。
他审视我的眼睛,想看出缘由。“我那中士对你做了什么?”船长坚持道。面对我的沉默,他搓了搓手,喃喃作结:“我明白了。”
天色暗了,甲板变得模糊。上百名乘客身着狂欢的装束,载歌载舞。不久后,我们将越过赤道线,海员口中的“世界之脊”。
人群正中临时的高台上,坐着个戴面具的男人。他身披金色礼袍,扮上了假胡子和仿造的王冠。恩昆昆哈内兴奋地大喊:“你们看,是堂卡洛斯国王!”他高声叫着葡萄牙国王。士兵哄然大笑。
船员都涂了圣油,然后沐浴,洗去不洁。他们把这叫作再洗礼。我们,白人和黑人,在仪礼上相似得不可思议。我们用来净化灵魂的仪式多么相像!白人的天使终究不是他们令我们相信的酷吏,而与我们的同样,是群快活的醉鬼。
那天乱闪的灯光让我想起幼时那些伊尼亚里梅河边的庆典。突然,我又一次看到比布莉安娜在人群中出现。女先知身着红色长袍,腰系白布,宣示道:“诸海如同鲜血,看似众多,实则唯一。”
我一如既往地在欢庆面前留守边缘,远离灯光与喧嚣。安东尼奥·塞尔吉奥·德·索萨走向我,双手插在外衣口袋里。我们身边走过两名士兵,拖着恩昆昆哈内的叔父老穆伦戈,要带他去见阿劳若中士。“这东西从货舱跑了。”他们行了礼,说道。穆伦戈瘦削、体面、冷淡。他一个葡语词也不想懂,为加扎国王表现出的恐慌感到耻辱。索萨船长认出他,让他们放开:“这老人是贡古尼亚内的叔父。他可以出席庆祝活动。另外那群人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