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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这就是他们的所作所为:用剑杀死没有神的生者,用十字架杀死幸存者的众神。</i>
(恩瓦马蒂比亚内·齐沙沙)
我们走在蒙桑托要塞地下的阶梯,仿佛前往最后的住所。连亡人都不住这么深,恩昆昆哈内抱怨。地牢潮湿阴冷。水沿墙面滴落,旧物的气味弥散。“他们要活埋我们。”戈迪多喃喃道。
国王坐在石头地面上,让人帮他脱掉靴子。“我不需要这个,”他说,“我已经没有脚了。寒冷吃掉了我的脚,胃口大得很。”国王说着胡话:要是冬天再长些,也许他会习惯不用脚走路。他们不杀他的话,说不定他的脚下次会重新长出来。
我的眼睛适应了黑暗,看出这间屋子比我们住过的都宽敞。但是,在地下,一切都显得狭小。我们挤在一起睡觉。达邦狄拢住我。此后的夜里,王妃将是我的被子、我的枕头、我的炭火。
我们不知道醒来是早是晚,因为只有一扇小窗,开在墙的最高处。从那道缝隙,我们能看到里斯本的一小块天空。戈迪多爬上去,窥视聚在周围荒地上的人群。接下来的日子都将如此:要塞前的空地上,数百个看热闹的办起了集市,搭起棚子吃吃喝喝。那里贩卖着贡古尼亚内的明信片,还有记述了抓捕非洲国王之壮举的传单。摊上还有外形肥头大耳,名为“贡古尼亚内”的饼干。国王本人迷上了那些饼干,每天都将自己吞吃。
葡萄牙人和所有不幸的人一样欢庆,达邦狄低声说。因为他们没察觉这座城市受了诅咒。王妃向地上啐了一口。我们今天游行的道路,将流淌堂卡洛斯国王的血。莫西尼奥·德·阿尔布开克的尸首也会在那里倒下,像死去的树叶,落在城里铺路的石头上。
我们像鼹鼠一样,住在别人的土地上挖出的洞里。达邦狄王妃清楚我们不幸的处境,却看不出难过。会有一日,她说,水将从石头缝里涌出,沿着墙壁爬升。她预言说,我们面临的挑战很明确:变成鱼的会存活下去。这是葡萄牙人经历过的事。
到今天为止,我们已经在黑暗里关了一星期。我听到了脚步声。一名守卫带来报纸,从门上的栅栏中间扔进来。这是让你念给其他人的,他对我说。我给加扎国王看那些照片。他笑起来,心满意足。“是葡萄牙国王命令他们报道我。”他宣称。我克制着没翻译那些标题。恩昆昆哈内被称作“凶残的野兽”“嗜血的酋长”“野蛮的暴君、英国佬的同党”。
随后,报纸被分发给俘虏。他们撕开报纸,仿佛量体裁衣。他们要用这些纸御寒。从不识字的人现在盖着文章睡觉。
第八天,有人来打扫房间,粉刷墙壁。人们低声议论,说堂卡洛斯要来蒙桑托。对恩昆昆哈内来说,这消息并不意外:“我过去一向好好招待卢西塔尼亚王室来使。他们也会款待我,做国王的一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