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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现在确定了,眼前是劳拉·德·梅洛,热尔马诺的母亲。夫人从容起身,毛线团滚落到地毯上。线团跟在她身后,像只温顺的猫。她拿正在织的衣服凑近我的脸,不满地摇头:“你比我以为的还黑。我该挑个更浅的颜色。”
我趴在地上追着线团,想要有点用处,不只是有用,还想显得顺服。我就着膝盖着地的姿势,双手捧起线团。劳拉·德·梅洛视若无睹。“别过来。”她命令我。她突然抬手,猛地把针扎进毛线中间。线团缩起来,发出活物垂死时的呼噜声。
劳拉夫人似乎回过神来,画了个十字,重新看向我:“我不希望我们之间有亲近的举动。不会有什么比我们互生好感更糟。”
她从头到脚地审视我,眼睛里是和热尔马诺同样的蓝色。
“我来这里只有一件事,”她说,“把我儿子寄来的一封信给你。”
她从衣服口袋里掏出一个信封:“拿着,这是给你的。”她朝我伸出手。见我愣着,她不耐烦地晃晃那封信。她抱怨道:“热尔马诺总喜欢写信。希望他能放弃这种癖好。写信是女人的事。”
我终于接过信封,还没拆开,就拿到面前,深吸了一口气。“我也这么做了,”劳拉微笑着说,“我没在以前的信里闻到过儿子的气息。现在有了,热尔马诺又变回我的儿子了。”
她年迈的母亲,劳拉说,从前闻她的头发来了解她的健康状况。到了最后的时日,老夫人不能吞咽,就以香气为食。早上在她的枕头上放上橘子皮,晚上把薄荷碎撒在枕边,她年迈的母亲就含着笑意入睡。年迈的母亲最终说道:
“不用这样,”劳拉说,“不用闻这封信,孩子。你见不到你的爱人。”
拿着手中的信走进走廊时,我听见她可怕的话:
“他不会来的,孩子。我的热尔马诺会留在非洲。”
我沿冰冷的走廊返回,跟着来时曾为我解说的士兵。我望向混凝土天花板,希望房屋在我头顶坍塌。
我在屋里歇下,房间显出前所未有的狭小。门开了,我没睁眼,听到了达邦狄的哀泣。我想不出我有多疲惫。
“他们杀了他。”王妃哭喊。她从城里回来,去过了儿子的墓地。是戈迪多陪她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