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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谁网开一面,谁就涉嫌渎职失职。”盛宁没有多余表情,提醒众交警道,“除了酒驾,还要查查这些人是否存在毒驾的可能。”
于是,交警们只能按流程行事。周晨鸢不愿失了威风,还犟在原地不肯走,也没人敢伸手碰他。气氛一时僵持住了,盛宁便在鸦默雀静中直视他的眼睛,微微笑说:“再不走,记者就来了。”
“你叫盛宁是吧,”被带走前,周晨鸢同样狠狠瞪视着盛宁。他以食指点了点自己的太阳穴,恻恻一笑,“我记住了。”
这样的眼神让周围的交警都大感不妙,这位检察官是摊上大事儿了。但盛宁表情依然很淡,只说:“那就也请记得,下回遇见同样情况,要踩刹车。”
第50章 背景(一)
那天交警带着一群年轻人走得快,记者没来得及赶过来,但这件事情还是很快传进了检察院。
市检反渎职侵权局局长叫赵岩,第一时间就把自己这位中山大学的师弟叫进了自己的办公室。赵岩与项北同年进入检察院,你反贪,我反渎,都是青年骨干业务能手,一直相交甚笃。因此项北过世之后,他对他经常提起的这个后辈也颇多照顾。
赵局长面孔微圆,肤色偏黄,鬓角略长,体态稍胖,鼻梁上常年架着一副黑框眼镜,倒颇见斯文。见盛宁进门,他立即起身迎出几步,小心地确认了门外没有闲人,便关上了办公室的大门。他开门见山地对盛宁说:“你闯祸了,知道吗?”
盛宁当然知道祸从何来,顾自大方落座,佯作无辜地挑了挑眉:“愿闻其详。”
“你为什么要去招惹那位周公子啊,”赵岩却急得没有落座,倚着办公桌,瞪着眼问,“你不知道他的背景吗?”
“我知道,”盛宁的嘴角讥讽地微微一动,“这位周公子逢人就说,恨不能把他爸的名字贴在自己脑门上。”
“我看你还是不知道,他爸是谁老实说都不重要,你知道他外公是谁吗?难道你从来不看《新闻中国》吗?”
“我知道他外公是谁。”盛宁惯常表情寡淡,仰脸反问赵岩,“那又怎样?”
“你——”这一声“那又怎样”何其昭彰,赵岩一时都被这过于坦荡的态度唬住了。他反应了好半天才缓过来,又急赤白脸地问,“既然你都知道,难道你预见不到这件事情最终的走向吗?”
“扣车扣证20天,以刑案立案取证则最多不能超过三个月,在这期间,他们会请出最好的律师,搬出交警执勤的《工作规范》,说当时交警用语不礼貌、不规范,甚至说交警滥用执法权激化了矛盾,才导致女孩因压力过大误踩油门,同时他们还会登门向那位辅警赔礼道歉,软硬兼施地获取对方谅解。”盛宁素是检察院的一柄利剑,自然对犯罪分子的狡赖手段了如指掌,他很冷静地判断,“这个案子最后即使移交检察院,大概率也会作出不起诉处理。”
“既然你都知道,那你还冒着开罪那位周公子的风险,让公安把他朋友拘起来?”赵岩见这小子竟然心如明镜,又是一愣,旋即便把身侧的办公桌拍得砰砰响,“你知道周晨鸢是多么睚眦必报的一个人吗?你让公安、检察这样纠缠他几个月有什么意义,这不纯是又玩了命,又浪费了时间吗?!”
“我不认为这是浪费时间。”对方口口声声谈权力、谈背景、谈人情,谈世故,却不谈法律、不谈公理,盛宁的语气也激烈起来,“他们飙车竞速的那条马路上有医院、有学校,病人出入院、学生上下学,一旦出事,后果不堪设想!我相信这几个月的‘纠缠’够那些纨绔记一阵子的了,再有同样情况,他们会选择刹车的。”
赵岩怔了一怔,旋即感到汗颜。他没想过这件事情还能从这个角度去思考。
然而汗颜过后,现实还是摆在了眼前,他说下去:“可你说的那些‘后果’到底没有发生嘛,那位辅警又没受什么重伤,拖行交警也不是杀人放火的大事儿,我们干反贪反渎的,手握权力之剑,心中更要有衡量之尺,要知道,‘有的事是可说不可做,有的事是可做不可说,还有的事是既不可说
不可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