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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谁?”佟温语花容骤变,只感胸口一阵钝痛,仿佛心脏都不会跳了。
“我没有证据,只是怀疑,”蒋贺之沉默良久,几番张一张口,终于说了下去,“我怀疑项北的死跟盛艺有关。”
蒋贺之还没离开检察院,就听其他检察干警传回了一则消息,而这则消息更佐证了他连日来的心绪不宁。梅思危在洸州监狱里自尽了。据说她用几条撕烂了的内裤连结成了一个简易绳索,然后挂在窗框上,成功把自己吊死了。
当然也有另一个说法。
梅思危死亡当晚,忽然歌性大发,仰对着牢房内那扇窄窄的天窗唱起了一首民歌儿。她一直唱呀一直唱,唱得同监室的女犯们烦躁透顶,便连监区管教也屡喝不止。
“站在草原上,把北京遥望,心中升起不落的红太阳……”
那首歌叫《草原女民兵》。
凭心说,女人的歌喉不错,高亢嘹亮,一开腔便似要穿透高墙电网,穿透千古一辙的洸州长夜。
但对同监室那些劳改了一整天的女犯来说,太吵了。于是她们互相交换了一个眼神,从身后慢慢摸近兀自高歌的梅思危,随着柔软的颈骨咔的一响,这个高墙外不可一世的女人就被一群卑污的女犯联手勒毙了。
第79章 冲突(一)
直到周一早晨,闫立群的尸体才被前来上班的一位交通运输局的科员发现。他迅速地报了警,而湄州市局也立即出警了。
这一年,天网系统还未在粤东省内完全覆盖,交通运输局的大楼内部有监控,但周边的马路上就没有了。从调取的监控录像上看,当夜整栋大楼里只有闫局长一个人,他一个人用钥匙打开了上锁的大门,又一个人上了顶楼的天台。询问当夜值班的门卫大爷,得到的回答也是如此,只有闫局长一个人趁夜来过单位。
“可能是大桥事故带来的压力太大了,所以跳楼了。”身为刑警支队副支队长,杨曦也到了现场,他查到坠楼当晚闫立群还给孙淼打过一个电话,便问他:“孙处长,闫局在电话里跟你说了些什么?”
“闫局的压力确实大,那套没起到作用的防撞系统是他属意引进的,大桥平时的养护维修工作也都是他一个人说了算的。”孙淼当然不可能承认闫局长在电话里命他杀人。这人死得太是时候了,比起在最高检的眼皮子底下杀掉一位检察官,把所有的过错都推到一个死人身上,更妥当,更简单。孙淼撒完这个谎,又幽幽地问出一个问题,“杨队,您说闫局有没有可能是畏罪自杀呢?”
答案当然是不排除这种可能。
就连闫立群的妻子也认可了“自杀”的说法,并急切地要求领回丈夫的遗体,及时进行火化安葬。
闫立群自杀的消息很快也传进了湄洲社院,传进了爱河大桥事故调查组的耳朵里。
“高楼、雨天、大楼内部有监控……”盛宁感到蹊跷。
去年颐江公馆的案子由检警联合承办,所以今年陆建荣的坠楼案他也一直在关注。闫立群的“自杀”与陆建荣的坠亡有太多相似之处,他决定回一趟洸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