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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听见身体里的轰鸣,爱意回荡得直白,他感觉自己仿佛要烧起来,却不敢发出声音,怕外面和楼下的同学听见。
他在痛苦的欢愉中迷离地想着:做梦和做/爱可以同时进行吗?
偏偏这时候,他脑子里又飘过刚刚玉求瑕问他的那道题。
他总觉得他做过这道题,用尽全力地回想着,脑海中的错题集眼花缭乱,正在这时忽然“啪”的一下被拍了屁股,玉求瑕欺近他,鼻尖对着鼻尖,他看到玉求瑕眼中倒映出的自己。
“小雪,专心。”
他于是更深地沉进那双眼睛里,这似乎是一个可怕的瞬间,一道裂开的深渊,无尽的时间在这刹那飞驰而过,他们忽然一起长大,玉求瑕的头发也长长了,笼罩下来,弄得他耳畔和颈脖很痒。
他发现玉求瑕的身后是一片白光,似乎是一盏聚光灯。
他们在哪里?是舞台吗?
这个念头升起的时候,他忽然想起了不久之前发生的事情——在电影学院这间放映厅里,玉求瑕刚放出了自己的新作,结束后被人海和鲜花簇拥。
后来那些人都走了,只剩下他们两个,玉求瑕就将他按在了舞台上。
他们在满台四散的花束当中接吻,他抬起手紧紧抱着玉求瑕,手掌抚过那根节节分明的脊椎,像抚过一柄久经沙场伤痕累累的武士刀,又像抚过一道苍白的山麓。
他感觉到了一种几乎把他压得喘不过气来的悲伤。
玉求瑕吻了他很久,然后撑起身,静静看着他,缓缓地说:“方思弄,你还年轻,爱错也可以轻易重来。”
“我没办法。”方思弄疼得如同被人捅了一刀,但还是立刻回答了,完全是下意识的,说完还怕玉求瑕不信,又加了一句,“真的。”
玉求瑕将撑着身体的手肘换成手掌,两人之间的距离就更远了一些,接着问:“方思弄。电影是什么?戏剧是什么?你想过吗?”
然而,这时候方思弄根本就没法想这些形而上的问题,他满脑子都是:他怎么不叫我小雪了?他从什么时候开始不叫我小雪了?
“其实是虚妄。”玉求瑕说,“我们在鼓动虚妄的情绪,在名法里讲,都是罪孽。”
“方思弄,爱也是虚妄。”
方思弄的眼睛眨了眨,仿佛没有听懂,片刻后,他轻轻地问:“所以,这是你不爱我的原因吗?”
滚烫的心在炽白的灯光下冷却,他仰望着玉求瑕笼罩在逆光中的,完美无瑕的脸,感觉胸怀中爱恨交缠,快要压制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