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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时间,他好像忽然清醒了,十年来的画面急速浮现,连“戏剧世界”都回到了他的记忆里,他想起了一切,想起了他们的分离与重逢,与重逢后玉求瑕带给他的痛苦。
他一度以为,他对玉求瑕的沉迷是因为无望,因为从飞蛾扑火的第一天起,他就没有敢奢求过结局,所以他偷偷在心中给自己打上“家人”的标签,其实是冥冥中的自救——哪怕有一天分开了,只要玉求瑕还活在这个世界上,那他也还有活下去的理由。
所以他们的这些年,才会这样,好像亲密无间,实际停滞不前。
当年走向玉求瑕的那个决定,到底是一腔孤勇,还是一念之间,他已经分不清了。
他那时才不到十九岁,根本不懂什么是爱,他那时候所能感受到的爱情,无非是爆裂、汹涌、淹没一切、没有道理的冲动,哪里知道爱还会有尺度、有错误、有真实或虚妄。
他根本不知道要怎么爱人,只会仓促狂奔,竭尽全力,将一切都捧给爱人看,生杀予夺,都由人掌握。
时至今日亦不悔改。
没分手的时候他不是感觉不到玉求瑕的爱,虽然远远及不上他给的,但他也很知足,可他总是不明白,为什么玉求瑕可以那么轻易地把他丢下,再见之后明明在乎他,却还要这样对待他。
既不让他靠岸,也不让他远离。
“方思弄,你被爱情的虚妄遮蔽了。”玉求瑕再次捧住他的脸,俯下身与他额头相抵,“方思弄,你好好想一想。”
“你别叫我。”方思弄抱住脑袋,“我不想听。”
他怒火中烧,有口难言,头疼欲裂间,他似乎开始挣扎推拒,不知道怎么的,居然从周围散落的鲜花中,摸出了一把刀。
他把刀塞到玉求瑕手里,拉起他的手用刀尖对着自己的心脏。
“你杀我,我就会死。”他的眼睛倏然变得雪亮,就像两盏灯,好像忽然找到了一条解决所有问题的康庄大道,“你杀了我吧,玉求瑕,你杀了我吧。”
他拉着玉求瑕的手往下压,刀尖刺破了他的皮肤,但他并不觉得痛。
“你不爱我,就杀了我,不要这样对我。”
玉求瑕一只手掐住他的下巴,另一只手猛然发力把刀扔远,完了又轻轻抚摸他的脸颊,道:“醒来吧。”
“醒过来吧,方思弄,我不值得。”
他仍然仰躺,仰望着玉求瑕在逆光中的脸,他极少,或者说几乎没有在玉求瑕脸上见到过这样的神情,这种,应该只出现在玉求瑕的电影人物脸上的表情,他曾一度以为,玉求瑕将所有类似的感情都投注到了作品里,现实中的玉求瑕才能一直那样游刃有余,从容不迫,但这种表情出现在玉求瑕脸上的这一刻,他却疼得气都要喘不上来,宛如绝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