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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情感不堪重负。
她咬着牙从病床上离开,收拾东西在新年来临前一天离去,去到母亲留下的遗物——外公的房子里开始独自生活。
在孤零零的寒夜里,在满是灰尘狼藉的屋子里,在窗外看不到星星亮光的角落,她感到自己哪怕在这一秒死去,也不会有人知晓。
北城的冬天万籁俱寂,生与死都悄无声息。
但有那么一刻,她想到了父亲的话。
她想到了江河的脸。
第46章 知知
清晨。
季知涟是被后腰上一种无法忽视的存在抵醒的。
对方还在熟睡,呼吸平稳,显然是无意识的不受控行为,但她尾椎骨处已应激窜上层密密的酥意,她从他怀抱里挣开,心想明明清醒前一秒自己还在沙发上。
怎么醒来又是在床上。
又在他的怀里。
江入年身上的味道,总是格外令人神经舒缓,她贪婪地想要呼吸更多,又理智的警告自己不能沉迷。他很少用香水,身体年轻清洁,那香味从肌肤里温温地渗出来——淡淡的,像暖阳晒过晾衣绳上的衣物、又被微风轻拂过的干净清香,一直从未变过。
她支起身,肆意打量着他。
江入年无知无觉,睡容恬然沉静。他还维持着那个虚虚环抱的姿势,没有察觉到怀里人已经泥鳅一样钻了出去,放松的眼角眉梢还染着淡淡温柔。
他的脸部骨骼鲜明立体,眉骨饱满锋利,紧闭眼型却内勾外翘,是人畜无害的清澈潋滟。下颌角位高而向后折,秀美的近乎女气,但无论从侧面还是正面看,轮廓的线条却都是硬朗坚毅的。
治愈性的美和攻击性的烈,在他身上融合的如此矛盾又如此和谐。
她的目光又落在他挺拔如峰的鼻梁上,这是他身上最野性、攻击性最强的存在,让她联想到了他身上另一处隐秘的壮阔。
季知涟的快乐很少,生活却很糟。
事业上,她正面临前所未有的创作瓶颈,在惠城的无数个深夜,她面对出版社的催促,对着电脑彻夜难眠,双手颤抖,却写不出一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