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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看向姜离,姜离心底一动,“岳姑娘府上?”
郭淑妤点头,“不错,我常去盈秋府上探望,起初是探望伯父、伯母和芸香,可去岁腊月初,岳伯父病重撒手人寰,我帮着料理了丧事,后来就变成了我去探望岳伯母和芸香,而自从盈秋去后,除了我之外便只有湘儿去的最多,我也常在岳氏碰到湘儿,此前湘儿都还好好的,可过年初七八里我在岳氏见到她时,却见她忧心忡忡的,我们二人陪着伯母说话,说着说着,她便神思不属起来,后来还拉着伯母要看盈秋的遗物,又问盈秋从前的簪子是何模样,还时不时拉着口齿不清的芸香聊天,就问她是否想起盈秋遇害的那日。”
她说完苦笑起来,“别的我想不起来了,也只有这么件小事,但距离如今已经过了快一年了,想来对今次的案子没什么用。”
她话未说完,裴晏已神色凝重起来,“她问的簪子是什么?”
郭淑妤叹了口气,“是盈秋遇害之时被凶手拿走的簪子,那凶手此前除了害人,还会将受害者身上的值钱之物洗劫一空,盈秋当时的簪子镯子都被劫走了,大抵是卖到了黑市去,后来金吾卫也没有找到下落。”
姜离看向裴晏,裴晏容色也复杂起来,郭淑妤看着二人,疑惑道:“怎么了?有什么问题不成?”
一旁宜阳公主也道:“鹤臣,有什么不可说的吗?”
裴晏摆了摆手令公主府仆从们和白敬之先退下,等众人离去,他道:“因郭姑娘多次意外是从去岁九月而起,而她的心病,是因岳盈秋遇害而生,再加上岳盈秋和孟湘也是好友,昨日我便调阅了岳盈秋的案子看,案卷之中提到过岳盈秋遇害后丢失了饰物,且最终那些饰物也没有被找到,但过年距离岳盈秋遇害已经过去了七个月,距离案子定案,凶手斩刑,也过去了三个多月,隔了这么久,孟湘怎么会在那时问岳盈秋的簪子样式?”
郭淑妤道:“难道不是为了缅怀盈秋?”
裴晏道:“她问的时候,问的可细致?”
郭淑妤愣了愣,“似乎……是细致的,盈秋当日戴的是一对羊脂玉的玉兔拜月发簪,这样式虽多见,可铺子不同雕刻的细节也不一样,湘儿那日便问了玉兔拜月之下雕刻了几朵桂花……还有什么我记不清了。”
姜离这时道:“她既然在那时候问,定是看到或想到了和发簪有关之物,后来呢?后来她没有再问过和饰物有关之事?”
郭淑妤摇头,“没有了,那之后,她急着嫁人,哦对了,她急着嫁人也有些奇怪,她父亲母亲对她宠爱非常,本来不想让她早日嫁出去的,可那时的她却急于让自己的婚事有个着落似的,是她主动与家里商议今年内把亲事定下。”
裴晏道:“孟夫人是这样说的,但孟湘从小有主见,且十九岁定亲也不早了,他们便觉得是孟湘懂事,遂按着她的意思办了。”
“一个被父母捧在掌心的姑娘,忽然急着把自己嫁出去,”姜离难解道:“这份着急,必定是因为某种危机,而她最终要定亲的对象是高氏……”
高氏为如今的长安世家之首,嫁入高氏,便是得了太子和高贵妃庇护,安远侯府虽握有兵权,但这门亲事定下后便不同往日而语,孟湘如此,倒更像替自己,也替安远侯府寻求更大的权势,亦可说更大的靠山。
裴晏道:“看来,我们需要走一趟岳氏。”
郭淑妤犹豫片刻,看向姜离道:“那我有个不情之请,薛姑娘,可能请你帮岳伯母看看眼睛?她老人家从前便患有眼疾,自从盈秋和伯父去后,她日日悲哭,如今眼睛更为模糊难治了……”
姜离本就同情岳夫人,闻言自是欣然应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