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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念头刚冒出来,他惊悚地发现,叶洗砚竟然也到了。
后者对杨全比了个噤声的手势,静静地站着,听。
男女的盥洗室之间是分开的,中间有一小块移植了不少绿植的休息区,千岱兰就是坐在休息区的沙发上打电话。
情绪的崩溃让她很难压住声音,稳稳地传来。
“是,上次,这次,我都是靠叶洗砚来赚钱,这有什么不对?别说是叶洗砚,就算是张洗砚王洗砚赵洗砚,只要对我有利,我都会抓住——”千岱兰说,“是啊,如果你能让我赚钱,那现在我也不会和你吵架,而是慢声细语地说好好好对对对殷先生,慎言哥哥无论说什么都对。”
提心吊胆的杨全,发现镜子里的叶洗砚居然笑了一下。
完了。
杨全的念头是,老板疯了。
“你先回去,”叶洗砚低声,“悄悄地,别惊动了她。”
杨全蹑手蹑脚地离开,听见千岱兰哭了。
不是歇斯底里的哭声,而是一种隐忍到压不住的哭腔。
“是啊,我不明白,为什么想要找有钱人当男朋友就要被骂拜金,我确实只考虑有钱人,有什么错吗?”千岱兰问,“难道未来一定会富有的我,就必须要去扶贫?我为什么不能找能提供物质条件的人谈恋爱?为什么择偶标准不能是可以帮扶我的人?为什么我就不能找一个能让我站更高的对象?成王败寇,那么多男的依靠岳父发家,怎么没人骂他们拜金?对,我说自己喜欢有钱人,会被谴责拜金;可如果,我说想找穷光蛋的话,那估计大家都会觉得我脑袋有问题。”
听到这里,叶洗砚忍俊不禁。
“现在这个社会,有谁不爱钱?难道你不爱?殷慎言?难道你不喜欢钱?”千岱兰说,“我大大方方地说出来,比你这种遮遮掩掩、既要又要的人更坦荡。”
叶洗砚看不到,也能想象出此刻千岱兰的模样,她必然是吸着鼻子,大睁着眼,想哭又不肯哭的。
他悄然离开盥洗室,走回餐桌时,杨全仍在不安,看到叶洗砚面容平和,还不放心:“洗砚哥,你不去安慰安慰吗?”
“为什么要安慰?”叶洗砚反问,“她很聪明,现在越难过,事后越能记清楚这个教训。”
杨全悟了。
当初千岱兰和叶熙京分手,也是在她一场伤心后。
伤过了,就决不肯再去留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