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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徐徐吹进,湖面泛出了层层的褶皱涟漪,皇城奢华,就连一面湖水,占地也有数丈,明裳出身寒门,家中算不得拮据局促,只是这番美景,也是见不得的。念此,不由得生出些许想家的惆怅,入宫也有大半年了,不知父亲母亲的身子可还好,渐渐入冬,可染了风寒?阿娘身子生她时候落了病根,一吹个凉风,便要生出咳疾,也不知现在是否还如从前难受。
明裳眸子黯淡下来,不动声色地饮了口茶水,遮掩掉眼底的情绪。
张美人察言观色,看出宓常在此时的兴致不高,心绪算不得好。既然宓常在不愿说出来,她也没多嘴去问。
稍许,她见宓常在饮完了一盏茶水,才适时开口,“杨嫔有孕也有三个月了。”她话音顿了下,才蹙眉看向明裳,“宓常在侍寝已久,可是知晓自己为何迟迟没有身孕?”
张美人话中关切,并非作假,后宫波云诡谲,人心不古,宓常在初进宫,再机敏,难免有所疏漏,按理说,宓常在少有风寒,身子养得好,接连数日侍寝,都不该到这时候还没有身孕才是。这也是为何,今日她叫住宓常在的原因,想借着这个由头,提点几句。
有没有怀上皇嗣这事儿,明裳只当自己年纪小,并不着急,直到那日在乾坤宫,查出自己是中了毒,才开始一阵后怕。倘若那日不是自己执意要传太医,怕是要真的等到她坏了身子,才有所察觉。打那之后,隔上三日,何太医就要到顺湘苑给她请一次平安脉,说是皇上的意思。张美人入宫早,比她更要谨慎些,这句提点,虽然有自己的几分利益在里,也是为了她好。
明裳轻点了下头,“张姐姐的意思嫔妾明白,是嫔妾自己的身子不争气,皇上已吩咐太医院为嫔妾调养了。”
言下之意,确实有损,但无碍。
张美人抿唇一笑,宓常在要比她想的聪明。
两人没坐多久,远远地走近一人,张美人转过脸,待看清那人是谁,笑意一瞬间就淡了。
陈宝林着一席淡雅的素白茉莉宫裙,入了四角亭中,对着两人先屈膝做了礼,“嫔妾请张姐姐、宓姐姐安。”
亭子并不大,多了一人便多了局促。
张美人点头道:“陈宝林多礼了。”
两刻钟前,陈宝林在坤宁宫外看见了同行张美人和宓常在,昨夜是张美人侍寝,宓常在在皇上跟前颇为得宠,听闻前些日子张美人就与宓常在到御花园赏过花,料想两人是早已结交,有宓常在在皇上跟前说话,张美人才得来侍寝的机会。
念此,她不由得掐紧手心,心底生出不甘的嫉妒,同为嫔妃,她几次与宓常在攀交,宓常在却对她不冷不热,难不成就因张美人比她位份高些,宓常在就对张美人笑脸相待?说什么自己不能左右皇上的心思,可为何皇上会去召幸久不侍寝的张美人,她倒底比张美人差在哪里。
陈宝林眼尾通红,手心快要掐出了血,面上还要挂着笑,生怕旁人看出她分毫的心思。
但,隐藏得再好,仍是难掩浮躁,没躲过张美人的眼光,张美人借着饮茶的由头,不动声色地敛了眼。
“多日未与宓姐姐说话,宓姐姐怕是与我生疏了。”陈宝林轻言小心,眼神试探,似乎生怕惹明裳不喜。
明裳没答这话,只将倒好的茶水推到陈宝林手边,“上好的熟水黑茶,性温,对女子身子最好,你尝尝。”
瓷盏中的茶沫打着旋儿,陈宝林轻抿了小口,只一小口,便放下了茶水,瞧着这番情形,张美人微不可查地讶然,随即笑了,口口声声叫着姐姐,却怕姐姐给她下毒,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大抵是恶事做多,才战战兢兢,处处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