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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瑶的权势如日中天,谁不想做她的鹰犬?
百丈开外之处,成千上万的饥民正在忍受冻饿之苦。岑越眺望着远处的饥民,他心里的各种计较,也像是笑话一般轻飘飘的,微不足道。
岑越也不辩解了。他言简意赅:“请殿下降罪。”
华瑶罚了他三个月的俸禄,又看向潘之恒:“饥民的头发为什么都烧焦了?他们的脸上还有血痕。”
潘之恒连忙回答:“饥民的身上都是密密麻麻的虱子,虱子吸食人血,又在人头发里产卵,卵生虱,虱生卵,过不了几天,浑身痛痒交加,壮年人也被吸干了。饥民实在没办法,就用柴火焚烧头发,虱子遇着火,便会爆开,噼里啪啦的,炸出血花来,雨点似的落在脸上,就是星星点点的血痕。”
华瑶给了她一个台阶:“体恤民情,才是为官之本。你和岑越都起来吧。”
潘之恒和岑越齐声道:“多谢殿下恩典。”
言罢,潘之恒和岑越站起身来,缓缓地退到了一旁。
华瑶不自觉地握手成拳。她还在想,饥民若是能吃饱穿暖,每日沐浴更衣,便能杜绝病根,虱子也不会泛滥成灾。
可是永州粮食不足,局势也不安定,华瑶在秦州制定的规矩,到了永州反而施展不开。她派遣官员去各地查访、随时变通,还要防范东无和方谨的明枪暗箭,调粮赈灾也是十分艰难。
华瑶已从秦州、岱州调粮两万石,船队尚未抵达永州,华瑶必须谨慎行事,以免敌军乘虚而入。
华瑶观望着拥挤的人群,又看了一眼天色,辰时未至,街上秩序一片混乱。幼童一声声地哭嚎,气虚体弱的老人死尸似的倒下了,蓬头垢面的男人敞开裤腰,朝着死者放溺,秽臭之气熏晕了数人。
俞广容实在看不下去了。她与他们相隔极远,虽然闻不到臭气,却也稍感烦躁,她的鼻孔内“哼”了一声。
华瑶不禁问道:“你有何感想?”
俞广容恭顺地回答:“污秽下贱之人,也就是泥猪疥狗,盼着他们通晓人性,那是绝无可能的。他们只知道幸灾乐祸,却不知道仁义道德,要说他们自私自利,倒也算不上,只是太过愚蠢罢了。依臣之见,不如把他们都杀了吧?粥厂门口,这些人坏了规矩,犯了死罪。”
其实华瑶也动了杀心。她仔细打量着饥民,又察觉出蹊跷。她正要把谢云潇招来,谢云潇已经走到她的身侧:“殿下。”
华瑶极轻声地问道:“你的目力和耳力最好,那人群里混进了多少高手,你看出来了吗?”
谢云潇道:“至少三十人武功极高。”
华瑶道:“他们是男是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