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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招待所,苏青瑶打开笔盒。
里头放着一枚随身携带的印章,早已用手打磨得无比圆润。
她取出纸笔,写:同学们,我今天要与你们谈谈娜拉,她是挪威作家易卜生笔下的一个人物……笔尖沙沙作响,关于过去,也关于未来。
正在写结语:
呐喊之后是彷徨,彷徨之后是呐喊,周而复始。
所以这个世界总会有娜拉,而娜拉总是要走的。至于以何种姿态关上那扇门,娜拉走后又会怎样,死去、归来、永不回来……以上,需要你们自己解答。未来的青年应当比过去的青年更有知识,倘若一个百年不足以找到答案,还会有下一个百年。相信你们会做的比我们更好。
未来是属于你们的。
招待所的电话铃突然响了。
苏青瑶停笔,接起,听筒那头传来一个带笑的男声。
“喂,听得见吗?”
苏青瑶觉得那音色有几分耳熟。
她头稍侧,以老年人那独有的缓慢而轻柔地声调回复:“听得见。请问是哪位?”
“是我,于锦铭。”
苏青瑶愣住了。
一种难以形容的情绪,层层浮上心头,唏嘘、感慨、欣慰……每样都有一点,但每样都不是。听筒里,响着电流的滋啦声,富有节奏的细小噪声,从耳畔跳跃到眼前,一根根波动的细线,化作岁月的长河滔滔逝去,湮灭,露出河床早已打磨圆润的卵石。
“啊……是你啊。”她微笑说。“你是怎么打到这里来的?”
“报纸刊登了你回访大陆的报道,”他说。“我看到后,托熟人向文联打听了一下,然后就要到了旅店的号码。”
“原来是这样。”
她笑着询问起他的近况。
他说:三年内战,三年抗美援朝。六年的仗指挥完,退居二线,起初在北京生活,之后被派去莫斯科学习,可惜没过多久,咱们跟苏联搞不好了,就回来。接着受上级指令,被调派到新疆待了几年。后来完全退休,就回到哈尔滨休养,现在是北京、哈尔滨两头住,住北京的时候多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