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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婉柔翘起鎏金璀璨的护甲,搅拌瓷白的汤勺。她喝得很慢,等汤盅见底,她忽然起身,在寝房的帷帐中鼓捣半天,拿了一叠银票出来。
她交给金桃,道:“这是五千两,你去买些棉衣、柴禾,不用上好的棉花,陈年棉也行,尽量厚实点儿。”
“去城外支个摊子布施,不许透露齐王府,便说……说是来京城的行脚商人,散财行善。”
“城外无人布施便罢了,如若有其他富贵的仁善之家,跟在他们后头,不必出风头,东西散完就回来,勿要逗留。”
金桃接过这一沓银票,细细咀嚼江婉柔这几句话。她疑惑道:“王妃娘娘,这是行善积德的好事,为何……弄得像做贼一般?”
与王妃而言,也是个好名声。何苦做好事,不留名?
江婉柔笑了一下,她点了点金桃的额头,道:“对,你就当做贼,千万不要把你主子我供出来。”
倘若她是从前陆国公府的大夫人,她巴不得扬名天下,还能给恶名在外的陆奉挽回点儿名声,但陆奉如今是齐王,皇帝正儿八经的亲儿子。
其他王妃都窝着没动,她一个半路出家的王妃,大张旗鼓地布施,显着你了!
当今龙椅上那位的性情,江婉柔略知一二。去年,她陪陆奉一同参加皇室家宴,席间全是男人们的交谈,各位王妃们眼光鼻鼻观心,如同莲座上的泥菩萨,尽力当个摆设。江婉柔半路出家,她的“王妃妯娌”们可是做了父皇多年“儿媳”,跟着前辈们,总不会出错。
百姓固然可怜,可她为人妻,为人母,首先要考虑她们一家的死活。如今府中的一砖一瓦,她喝的肉汤,淮翊的大儒老师,都是陆奉给她们挣的。她若拎不清,非得“大发善心”,陆奉被皇帝提防,被兄弟忌惮,那才是得不偿失。
淮翊曾经给她念书,说“达则兼济天下,穷则独善其身”,江婉柔觉得很有道理。在行善之前,她得先顾着自己不是?
金桃依然不明白其中利害,她揉了揉被江婉柔点过的额头,躬身道:“奴婢遵命。”
无所谓明不明白,于她而言,只要遵从主子吩咐就够了。
金桃素来聪明,难得看到她这样茫然的神态,江婉柔笑道,“你啊,也就比翠珠大一岁,怎么天天板着脸,跟个老嬷嬷似的。”
房内地龙烧的旺盛,金桃脸色微红,低声道:“王妃娘娘……莫要打趣奴婢。”
“也不是说不好,都是如花似玉的姑娘,活泼有活泼的美,沉静有沉静的美。你就是太持重,凡事憋在心里,我怕把你憋坏了。”
金桃有心事,她前阵子让翠珠打探,翠珠这个不顶用的,什么都套不出来,跑过来喜滋滋跟她说:“金桃姐姐好着呢,您多虑了。”
江婉柔无奈扶额,后来赶上迁府的事,忙里忙外,她又把金桃的事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