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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粗声叹了口气,没有再接茬儿。
下山后,我已经累坏了。我觉得刚才的举动太傻了,又忍不住有些心疼自己。我第一次觉得自己心里无比脆弱,开始嫉妒起彼此疼爱的那两对儿以及雷克斯和斯泰茜两个人。他俩这么容易就结成了对子,相伴徒步。在塞亚德谷,雷克斯会停止徒步,斯泰茜会和她一个叫迪的朋友一起徒步穿越俄勒冈。但是我会一直是一个人。为什么呢?一个人干什么呢?“我不害怕。”我又开始念起了常用的祷词来整理思绪。但是这次感觉跟平常并不一样,或许这个所谓的祷词并不管用吧。
“难不成在澳大利亚‘亲爱的’是骂人的话?”他又觍着脸问。
也许,我现在走了这么远,已经有勇气去害怕了吧。
“别叫我亲爱的。”她有些反感。
中午吃饭的时候,我磨蹭了一会儿,等其他人赶上。他们告诉我他们碰上了一个护林员,他说在西面和北面,欢乐谷(Happy Valley)附近爆发了森林大火,要小心一点。虽然现在大火并没有蔓延到太平洋屋脊步道,但需要时刻警惕。下午我没有跟他们一起出发,跟他们说我殿后,晚上再跟他们会合。走了几个小时,我看到有一个温泉便停下来取水。温泉的周围是一片风景如画的草地,让人流连忘返。我停了一会儿,把脚浸到温泉里想歇一下脚。不一会儿,我听到金属铃铛的刺耳声。刚挣扎起身站好,就发现一只白色的美洲驼从拐弯处径直向我冲过来。它傻傻地龇着牙,像是在咧着嘴笑。
“不太远,亲爱的。”发带男赶紧献殷勤。
“啊!”和上次看到野熊一样,我又忍不住叫出声来。小的时候,我经常牵马,所以,我下意识地伸手去拉住了美洲驼身上垂下来的缰绳。美洲驼身上绑着一个包,上面挂着很多银铃,但是跟之前在蛤蟆湖碰到的那个女人身上的银铃不同。“放轻松。”我轻轻地对它说,想要安抚它。我光着脚站在那儿,心里有点忐忑,不知道它要干什么。
“火山口湖离这儿多远啊?”最后一个女人开了腔,有澳大利亚口音。她高挑漂亮,金黄色头发,打扮入时——头发梳成发绺,耳环看起来像是真的鸟骨,手指头上全都是闪闪发亮的戒指。
它也有点忐忑,表情好笑又严肃。我突然意识到它可能会咬人,但是又不确定。这是我第一次离一只美洲驼这么近,但是却尽量站得离它远远的。对这个物种我并不熟悉,甚至不能百分之百地确定这就是美洲驼。它身上有粗麻布的味道,又像是早上没刷牙的口气味儿。我小心地牵着它朝放靴子的地方走去,好不容易才把脚塞进鞋里。我使劲地拍拍它的脖颈,希望能镇住它。但它脖颈上的毛又短又硬,扎得我的手都有点疼。几分钟之后,一个头发灰白、梳着两根辫子的老妇人朝我走过来。
“你知道我要怎么办吗?”发带男气鼓鼓的,“我他妈的要去火山口湖自己办一个集会。我也不需要可恶的主办方跟我说要去哪儿。我在这儿也是有头有脸的人。”
“你抓住它了,谢谢!”她咧着嘴笑着,眼睛闪着光。如果没背那个小包,她活脱脱就像一个从童话里走出的人物:矮矮的,胖胖的,脸红扑扑的。她后面跟着个小男孩儿,小男孩儿后面是一条棕色的狗。“我就解开绳子一会儿,它就撒欢儿跑了。”老人对我解释道,说完爽朗地笑了,从我手中把缰绳接了过去。“我猜你会抓住它。刚刚下来的时候碰见了你的朋友,他们说你在后面。我叫薇拉,这是我的朋友凯尔。”她指了指身边的那个小孩儿,又补充了一句,“他今年5岁了。”
“真可恶!”另一个男人也开始嘟囔。他剃着莫希干头,染成了绿色,鼻子上戴着个大银圈儿,就是偶尔在牛鼻子上挂着的那种。
“你好,”我俯下身,看着他友好地打招呼,“我叫谢莉尔。”他的肩上用粗绳子挂着一个原先装枫叶糖浆的玻璃瓶子,里面装满了水。这一路上,玻璃倒是个稀罕物。当然,小孩儿也很少看到。身边有孩子玩闹,感觉像是上辈子的事情了。
“去他妈的的主办方!”发带男突然吼了一声。
“你好。”他并不怯生,蓝灰色的眼睛直视着我的眼睛。
“我也饿了。”另一个女的也抱怨起来。她头发乌黑,是个小矮子,系着一根满是小银铃的腰带。她走到瘦女人旁边,抚摩了一下她的头。
“你刚刚也和流星认识了。”薇拉低头看了看美洲驼,轻轻拍了拍它的脖子。
“可恶!”一个皮肤白皙身材瘦小的女人抱怨着。她穿着露脐装,精瘦的肚子上是一组杂乱的凯尔特式文身。“我们从阿什兰开了一路车,到了这儿什么都没有?”她径直走到我刚才躺的那块卵石上,大剌剌地躺了下去。“我要饿死啦!”
“你还没介绍米利亚姆呢。”凯尔抬头跟薇拉认真地说,然后把小手放在狗狗的头上,“这就是米利亚姆。”
“我们也在找呢,但是这里没别人。”我回答他。
“你好,米利亚姆。”顿了一下,我又转向凯尔,“徒步旅行开心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