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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碘片。放一片进去,等30分钟,然后水就能喝了。”我走到水塘边,探着身子,把两个水瓶都沉到看上去最清澈的地方,然后每一个水瓶里放一粒碘片。他俩也学着我把可乐罐装满水,然后我又各放了一粒碘片。
一个小时后,我和“雄鹿三壮”一起上路了。我们一整天都在赶路,偶尔会停下来休息。他们吃的东西和吃东西的方式让我很是吃惊——他们就像撒欢儿的野人,瘦如细杆儿,但是在15分钟的休息时间内,每个人狼吞虎咽地吃掉三个士力架。脱掉上衣的时候,他们的肋骨就显现出来。虽然我的体重也轻了不少,但可不像男的一样——好像这一路上碰到的人,都是男瘦女胖——不过我不在乎自己的胖瘦,我在乎的是能不能吃上更多的东西。我也是个野人,体内的饥饿感正与日俱增。现在我已经到了只要读到的小说里面有人在吃东西,我就会直接跳过去的程度——想吃却不能吃,但是别人却在吃,即使这个别人是个虚拟人物,那种感觉实在太痛苦了。
“好了。”我低头看看表,“到7点10分就能喝了。”我希望听到这句话他们会拿着水离开,谁知他们却一屁股坐了下来,一点儿都不急了。
我把食物仔细地在旧背包里码好。一想到身上只有6美元12美分,还得再走143英里才能拿到下一个补给箱,我就一阵阵反胃。为了让自己冷静下来,我又开始对自己“洗脑”:到下个站点之前毕竟也用不到钱嘛;下一段要穿过俄勒冈州的中心地带——越过威拉米特道口、麦肯齐道口和桑蒂亚姆道口,穿过三姐妹山和华盛顿山以及杰斐逊山的三个荒野——这一路上也没处花钱啊,对吧?
“你自己一个人在这儿干吗呢?”黄毛男开始发问。
“没什么。”上路以来,我一直濒于破产,但是强烈的自尊心却不容许自己承认这一点。有个隐形人站在我身后拿着银行卡或存折在危难之际英雄救美的桥段只能是幻想而已。
“我在太平洋屋脊步道上徒步。”刚说出这句话我就后悔了。我不喜欢他色眯眯地盯着我看的样子。
“怎么了?”他们中有个人立即关心地问我。
“就你自己?”
“可恶!”真是什么见鬼的事儿都让我碰上了。
“是。”我有点不愿意承认,既不想承认事实,又担心说谎会让我更加紧张。
早上,我们从邮局拿到补给箱,然后回到营地重新归置背包再上路。我打开补给箱,在装满一袋袋食物的箱子里用手摸索着,想要找到那个夹着20美元的信封,但却没有摸到。于是我把东西都倒了出来,沿着盒子的内褶仔细地摸了又摸,仍然一无所获。我不明白,信封为什么就是不在这里面。现在我浑身上下就剩下6美元12美分了。
“真不敢相信像你这样一个女生会一个人徒步。要我说,你太漂亮了,自己一个人在外面有点危险。你已经走了多远了?”
我们一起走向商店给我们专门划出的露营地点,他们三个人已经把东西都放在了那里。我们一边准备晚饭,一边分享路上和生活中的趣事。我很喜欢他们,因为我们一拍即合。他们善解人意,长相帅气,有趣且善良,甚至让我忘了一个小时之前的那种挫败感。为了庆祝我们相识,我把冻干的木莓馅饼拿出来放在锅里加热。这个馅饼我已经背在包里几个星期,就是留待像这样的特殊时刻享用的。做好了以后,我们四个人用勺子分着吃了,然后就在星空下睡成一排。
“很远了。”我现在有点不愿意搭理他。
有他们在身边感觉像过节一样开心。
“我真不能相信像她这么年轻的美妞儿一个人出来晃悠,你能吗?”他又转向红毛男说话,就好像把我当空气似的。
但是他们却有个名号,叫“雄鹿三壮”。据他们说,这个名字是在南加州的时候其他的徒步客封给他们的。不过也算是名副其实,他们三个很年轻,又爱赶时髦凑热闹,从墨西哥边境一路走来,甚至都没有像别人那样略过雪地,而是一步一个脚印地走过了这场多年不遇的大雪。所以,从美墨边境到美加边境一起出发的这些徒步客里,他们落在了后面,并且这么晚跟我碰面,所以也就没跟汤姆、道格、格雷格、马特、艾伯特、布伦特、斯泰茜、特里娜、雷克斯、山姆、海伦、约翰或莎拉见面。他们甚至没在阿什兰休整,没吃过咀嚼鸦片,也没跟某个人在海滩的石头上翻云覆雨。他们三个就像耕地的牛一样,一直埋头走路,每天走大概20英里,在我绕道去塞拉城的时候就慢慢赶上了我。他们不仅是“雄鹿三壮”,还是三部厉害的徒步机器。
“不是的。”我抢在红毛男之前回答他的问题,“每个人都可以做得到。我是说,这就是——”
“还没有。”我一五一十地回答。
“如果你是我女朋友,我可不会让你出来。这是一定的。”红毛男突然打断了我的话,把我吓了一跳。
“既然都徒步了,有没有给自己起个名号呢?”其中一个人问我。
“她身材不错对吧?”黄毛男淫荡地说,“健康,还有曲线。我就喜欢这一类的。”
“我家就在明尼苏达州!”我兴奋地喊了出来。不过他们早就从登记簿的留言上知道了这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