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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该我了。”看他注射完毕之后,我迫不及待地要求道。那时距离我踏上太平洋屋脊步道的时间仅有短短的48个小时了,但霎时间,这一切仿佛离我很远很远。
很快,由不得我多插嘴,三个人就帮我做好了决定:我跟着弗兰克回他的家,由他的老婆为我做一顿晚餐,然后我可以洗澡,可以在床上睡一夜。第二天上午,弗兰克会带我去一个地方,好让我把炉子修理好。
多亏了这块瘀伤,我才在莫哈维的旅馆里按捺住了给保罗打电话的冲动。我知道,他会从我的声音中捕捉到我试图隐藏的故事,而这块瘀伤,会将我话中的弦外之音全部引出来。在波特兰等着搭飞机去洛杉矶的两天里,我本打算离乔远远的,但我并没有遵守这个诺言。从六个月前他来到明尼阿波利斯看我的时候起,我就再也没有碰过海洛因。但即使如此,这一次,我还是和他一起沦陷了。
“现在能再给我讲一遍吗?”这个问题弗兰克问了我几次。每一次,三个人都会一脸不解但全神贯注地听着。他们住的地方距离太平洋屋脊步道只有20英里,但他们居然没有听说过这条步道。弗兰克和沃特一边闲聊,一边很有礼貌地问我:“一个女人家孤身一人徒步旅行,图个什么呢?”他们百思不得其解。
我必须抓紧时间了。我已经比自己所谓的“进度”落后了许多,但那一天,我却无法强迫自己离开金橡泉周围那些青翠欲滴的野生橡树。除了皮肤被擦破之外,我的肌肉和筋骨也因长途跋涉而阵阵作痛,双脚上也磨出了星星点点的水疱。我坐在沙土地上凝视着自己的双脚,眼见水疱越发严重,却无可奈何。我用手指小心翼翼地抚过双脚,滑至脚踝上一处足有1美元硬币大小的瘀伤。这并不是我在这次旅途中挂的彩,而是来自旅途开始之前我做的一件蠢事。
卡洛斯思考了片刻,发话说:“我觉得这样做挺酷的。”他告诉我,今年他18岁,正准备去当兵。
“你好呀,蜥蜴!”我对它打招呼。而它却停止了俯卧撑,全身僵住,一动也不动,而后闪电一般地跑掉了。
我提议说:“要不你别去当兵了,试试徒步旅行怎么样?”
我本是铆足了劲儿,准备行进一整天的,但却靠着泉边在我的野营椅上坐下了。气温终于升了起来,阳光洒在我裸露的双臂和双腿上。我脱去衬衫,把短裤拉到脚踝处,闭上双眼躺在椅子上,希望阳光能够治愈我躯干上被背包磨破的皮肤。当我睁开双眼,发现近旁的一块石头上有一只小蜥蜴,好像在做俯卧撑。
“才不呢。”他回答。
旅途的第三天,上路几个小时后,我到达了金橡泉。一个四四方方的混凝土砌成的水池跃入眼帘,我的心气顿时高涨了许多——不仅是因为我发现了水源,更是因为这眼“泉水”明显是人工砌成的。我把手伸进水中,惊动了聚集在水面上的几只小虫。我取出饮水过滤器,把导管插进水中,用我在家里厨房洗手池中练习过的方法往上抽水。抽水的过程比我记忆中的要困难些,可能是因为在练习时我每次只抽几下水,而真到实地抽水时,却发现自己对肌肉力量的练习并不到家。我终于攒足了劲儿开始抽水,谁知导管却浮在水面上,因而抽出来的只有空气。我抽啊抽啊,直到精疲力竭,不得不停下来休息。休息之后又继续,总算把两只水瓶和储水袋重新灌满了。前后足足花了我将近一个小时的时间,但这是我不得不完成的任务,因为下一个取水点离我足有19英里远,想想就让人害怕。
三个人重新上了车,我自己在后座坐了几英里的车程,和他们一起去开沃特的卡车。沃特和卡洛斯开着卡车离开后,车里只剩下我和弗兰克两个人,他还有一个小时的活儿要完成。
到了早晨,衣服已经在一夜之间冻得僵硬板结,我只得生拉硬扯地把衣服穿在了身上。
我坐在黄色卡车的驾驶室里,看着弗兰克开着牵引车,来来回回地把路轧平。每次开过我身边,他都会冲我招招手,待他开过去之后,我便会偷翻他卡车里的东西。在仪表盘后的小储物箱里,我找到了一个银质的扁酒瓶,我抿了一小口,嘴唇火辣辣的,又马上把瓶子放了回去。我把手伸到车座下,拽出一只黑色的扁箱,打开后发现里面放着一支和威士忌酒瓶材质相同的手枪,然后又关上箱子,放回原位。卡车的钥匙插在点火器上,我无所事事地瞎想着要是把火打燃后将车开走会是怎样的一幅情景。我脱下皮靴按摩双脚,在波特兰注射海洛因留在脚踝上的瘀伤还在,但已经变成了暗黄色。我用手指轻触了一下伤处,抚过那仍隐约可见的针孔,不明白自己怎能干出这等蠢事。然后,我把袜子重新穿上,把瘀伤遮盖起来。
我觉得自己应该是在往金橡泉的方向走,但到了7点钟,这口泉却仍不见踪影。我无暇多想,由于太累而感觉不到饥饿,于是又省了一顿晚餐,也正好省了做晚餐的用水。我找到一处还算平坦的不大的空地,便在空地上把帐篷扎好,背包一侧挂着的温度计显示,当时的气温只有42华氏度<a id="jzyy_1_92" href="#jz_1_92"><sup>(1)</sup></a>。我把被汗水浸湿的衣物脱下来,晾在一棵灌木上,然后便爬进了帐篷。
“你是哪种类型的女人?”弗兰克做完了他的工作,钻回卡车里在我身旁坐下问。
完事之后,我跛着脚四处找来些石头块儿,堆在了我的大便上。掩盖完毕后,我继续上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