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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妮?有可能,但桑妮不接电话。我又打了一次,从房间请旅馆交换台帮我拨号码。
他说:“狗娘养的,狗他娘养的。把钱给我,狗娘养的。给我,全给我,不给我就死,狗娘养的。”
金有可能向谁坦白秘密?肯定不是已经和我谈过的那些姑娘,也不是三十七街公寓楼里的邻居。那么,会是谁呢?
我心想,你说我为什么不去银行呢?我为什么不留一部分钱在旅馆里呢?我心想,天哪,米基这下没法箍牙矫正了,圣保罗教堂也收不到什一税了。
在警务工作中,这种情形司空见惯。想找到一个问题的答案,最简单的办法就是去问知情者,然而难就难在如何搞清楚知道答案的究竟是谁。
而我可以忘记明天这回事了。
我上楼回房间,却没法待在那儿。我不累,打盹消除了疲惫带来的倦意,我在戒酒会那儿喝的咖啡害得我坐立不安,精神紧张。我翻阅笔记本,重读唐娜的诗,我忽然想到,我寻找的答案很可能早就有人知道了。
“狗娘养的白鬼子,狗娘养的畜生——”
我能做的无疑只有尝试。戒酒会活动结束后,我回到旅馆,发现有条留言在等我。留言叫我打给桑妮,附带我先前打过的那个号码。我从大堂的电话亭打给她,却无人接听。她没有自动答录机吗?如今不是人人都有答录机吗?
因为他会杀死我。我伸手到口袋里拿钱包,我看着他的眼睛,望向他扣在扳机上的手指,我知道他会杀死我。他在积蓄勇气,他的引信已经点燃,无论我拿出多少钱都没法满足他。他要抢一票大的,而不是区区两千块,然而无论我身上有多少钱,这下都死定了。
“行吧,”他说,“我们能做的仅仅是尝试。”
我们所在的巷子宽不及五英尺,仅仅是两幢砖木公寓楼之间的一条缝。路灯的光线洒进巷口,照亮了我们背后另外十到十五码的狭窄通道。满地都是泡在雨水里的垃圾:纸片、啤酒罐、碎瓶子。
“我知道。”
倒是个赴死的好地方,也是一种不错的死法,尽管没什么创意。被劫匪开枪打死,街头犯罪,社会版尾巴上的一小段文字。
“这真是缩小了搜寻范围。”
我从口袋里掏出钱包。我说:“给你,全都给你,欢迎来拿。”我知道这还不够,知道他下定决心要打死我,无论我身上有五块还是五千块。我把钱包递给他,我的手在颤抖,我松手扔下钱包。
“他有可能送过她礼物。”
“对不起,”我说,“非常抱歉,我去捡。”我弯腰去捡,希望他也会向前俯身,我猜他必定会这么做。我弯曲膝盖,双脚收在身体底下,我心想:就现在!然后用尽全力以最快速度站起来,脑袋狠狠地撞在他下巴上,同时挥手拍开他的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