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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她说,“哦,我明白你的意思了。她的戒指。”
德金的电话响了。他拿起听筒,说“是我,乔·德金”和“好,好,好”。他听了一会儿,时不时嘟囔一声表示知道了,用眼神指挥我跑腿,在记事簿上做笔记。
“她手上为什么会有绿色的玻璃?指的是什么?”
我走向咖啡机,去给两人倒咖啡。我不记得他喝咖啡的习惯了,但随即想到那台机器出来的咖啡有多糟糕,于是在两个杯子里都加了糖和奶。
“摔碎的酒瓶呗。”
我回到他的办公桌前,他还在打电话。他接过咖啡,点点头表示感谢,他喝了一口,又点了支烟配咖啡。我喝了几口咖啡,自顾自地翻看金的案卷,希望能找到什么线索,为我架起桥梁越过沟壑。我想到我和唐娜的对话。“闪耀”这个词有什么不对的?戒指戴在金的手上难道不会闪耀吗?我记得光照在戒指上时它如何闪闪发亮。还是说这段记忆是我捏造出来的,用来给我自己的推论添砖加瓦?我真的有一套什么推论吗?我认为有一枚戒指不翼而飞,但没有切实的证据能证明戒指真的存在。一首诗、一份遗书,还有我说翡翠城里有八百万个故事的那句话。是戒指触发了我的潜意识吗?还是我非常认同黄砖路上的那伙人,希望我能拥有大脑、心灵和勇气?
“‘绿色的玻璃’是从哪儿来的?”
德金说:“对,真他妈讨厌。你别走,可以吗?我马上就来。”
“哦,我知道我是怎么写的,”她说,“但用得不对,我觉得必须换掉才行。这句诗怎么了?”
他挂断电话,抬头看我。他的表情很古怪,自鸣得意里混着也许是怜悯的东西。
“诗就摆在我面前,上面写——”
他说:“鲍哈顿汽车旅馆,你知道皇后大道和长岛高速路交叉的地方吗?过了路口就是。我不知道具体是哪儿,埃尔姆赫斯特还是雷戈公园。总之就在两条路交会的地方。”
“‘闪耀’用得不对。”
“怎么了?”
“摔碎酒瓶在她脚下,让绿色的玻璃在她手上闪耀。”
“那是一家成人旅馆,有些房间有水床,用闭路电视放色情片。偷情的、做皮肉交易的喜欢去,房间两小时起租。碰到客流大的时候,一晚上房间能翻五六台,大部分客人付现金,他们可以藏下不报税。这种汽车旅馆非常挣钱。”
“没关系。你说的是哪句诗?”
“你想说什么?”
“对不起,不该这么晚打给你的,但是——”
“几小时前,有个人开车过去,要了个房间。怎么说呢,做这个行当,客人一走你就立刻整理房间。经理发现那辆车开走了,于是去查房。门上挂着‘请勿打扰’的牌子。他敲敲门,没人出来,他又敲敲门,还是没人。他打开门,你猜他看见了什么?”
“哦,对。稍等一下可以吗?我还没醒过来呢。”
我等着他说下去。
“你写金的那首诗。你给了我一份。”
“接电话的是个叫莱尼·加菲因的警察,他立刻想到这个案子很像银河酒店的那一起。刚才打过来的就是他。等法医证据出来我们才能确定,刺入角度、伤口特征,等等,但听上去确实一模一样。凶手甚至冲了个澡,离开时带走了毛巾。”
她说:“哪一句?什么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