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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为什么偏偏是我?”“因为上次他们已经看过你了。
这样比较不会让人起不必要的疑心。”
“你照实说来听听。”
“照实?这是不得已的。
任何人看到你都不会觉得你看起来很危险。
光凭这一点,杉森、吉西思、艾赛韩德就不合格了,然后就只剩下卡尔和亚夫奈德了,唉。
他们两个如果到那种方去,岂不是很奇怪?就好像是被误带到马市里面的公牛一样不搭调吧?”“我是很赞同你所说的,不过这样我就惨了。
难道你不能自己去啊?”“什么呀?你要叫一个女孩子单独到那种方去吗?”“呜呃!”然后呢,我就被妮莉亚半推半就,又再跑去那个令人讨厌的方。
我完蛋了。
很幸运的是,这一次是白天到那里去,所以那些令人头痛的女人都还没出来,但是当时被夜晚的帐幕所遮掩住的肮脏污秽,却都原原本本呈现在我眼前了。
建筑物到处都积了一层灰蒙蒙的灰尘,破碎的屋顶尖角,四处散落着的垃圾,以及偏僻的方就铁定会堆积的呕吐物和排泄物。
刺鼻的味道伴随着灰尘冲到我的鼻子里,把我的鼻子弄得直发痒。
我擦了一下鼻子,然后说道:“白天去找他们也没有关系吗?”“没关系。
在首都只有三种人是每天每小时都不休息的,消防队员、首都警备队员、还有小偷。”
“消防队员?”“消防队,他们是可以帮忙灭火的。
主要都是由一些巫师的学生所组成。”
“是吗?那么他们是用魔法来灭火的喽?”“嗯,在训练期间,基于为民服务的层面,光之塔那里会派遣学生出来执勤。
嗯,这是光之塔和市政府所达成的一种协定啦。”
“哼嗯。”
我真想看看是如何灭火的!有没有什么方起火了?嗯?我在胡说八道些什么呀!虽然之前有来过这里一次,但是这次是白天来,所以显得很陌生。
我只能紧跟着妮莉亚。
妮莉亚则是很容易就找到路了。
什么嘛,她还说不可以叫女孩子单独来这种方?“嗯。
事实上,自己一个人来这里并不是件容易的事。”
“夜鹰会怕小偷吗?”“当然怕啦。
我不得不怕他们。”
妮莉亚一边说话,一边轻快走着。
所以我不怎么相信她所说的话。
好不容易,我又看到上次去的那间酒馆了。
它就好像是被硬塞在两个建筑物之间似的,这副模样又再度浮现在我脑海了。
门虽然锁着,但是妮莉亚根本不在意,就敲起门来了。
“谁呀?我们现在还不到营业时问。”
“不要假了!我们进来巷子的时候,你们就开始在监视我们了。
快开门!”嗯?我们进来巷子的时候,就已经有人来这里通风报信了吗?在这里真的该小心自身安全才是啊!门打开了。
可是只有门被打开,却没有看到任何人,只看到里面黑漆漆的。
妮莉亚做出嘴形,要我慢慢跟着她走进去。
我在心里数了五声之后,开始跟着她朝里面走去。
我刚进去的时候,根本看不到任何东西。
但是过了一会儿,等到我渐渐熟悉黑暗之后,便看到摆设在大厅里的一些桌子,以及放到桌子上的椅子模样。
这让我有种进到什么森林里面的感觉。
大厅里并没有窗户,因此只能靠开着的门缝所射进的微光来冲淡那股黑暗。
“门关起来,靠在门边站好。”
我像上次一样,把门关上,然后靠在门边站着。
可能这是为了确保有一条退路吧。
我皱起眉头一看,眼前那些桌子的其中一桌坐着二名男子。
他们只把那一桌的椅子放下来坐着。
是那个酒保和月舞者。
妮莉亚从容不迫走过去,放下旁边的一张椅子,在那两个男子的对面坐了下来。
我因为站在门边,所以几乎看不到月舞者脸上的表情,但是却可以看到他嘴边衔着点上了的烟斗,以及旋绕在大厅里的烟雾模样。
月舞者说道:“你考虑得怎么样?”“不行。”
“***,你在开什么玩笑?”“因为我已经见过那个侯爵了。”
“见过了?”“嗯,那个哈修泰尔侯爵,已经见过我了。”
“真是的,我知道了。”
“我有件事要委托你。”
“钱呢?”“我先赊欠一下。”
“你这样太可笑了吧?”“我盖上史洛德棺盖的钱,你都还没有付呢!”“我没有拜托你盖。”
“看在史洛德的面子上,我只求你这一次。”
月舞者又再开始吸烟斗,更加浓密的烟雾弥漫着大厅。
过了一会儿,他说道:“什么事?”“就是你拜托我的那件事、找一个红发、十几岁的少女。
你有没有什么进展?”“没有。
妈的,要找像你这样的女孩子,并不是件简单的事。”
“什么,你真的没有去寻找红发的少女?”“当然有去找。
可是没有找到。”
“很好。
那么可不可以跟我说雇主是谁?然后我就跟你说侯爵家为什么要找那个少女的理由。”
“理由?寻找女儿干嘛要有理由?”妮莉亚听到这句话,用鼻子哼笑了出来。
“哼哼哼,月舞者,我看你最好不要再帮那位雇主寻找了。”
月舞者摸了摸下巴胡须,苦涩说:“别这样。
像我这样的男人,很少人会主动找上门来给我情报。”
“好吧,我告诉你。
哈修泰尔家族是为了对克拉德美索的苏醒做准备,所以要寻找那个少女。”
“克拉德美索是什么东西?”“这次轮到你说了。
谁是雇主?”“涅克斯·修利哲。
修利哲家族的公子。”
我稍微惊诧了一下,差点就开口叫出声音。
竟然是涅克斯·修利哲?为什么突然冒出那个青年的名字?我勉强闭上了嘴巴。
妮莉亚用很平常的语调说道:“他要的文件是什么?”“这回轮到你说了。”
“克拉德美索是一头深赤龙,它曾经差点把中部林夷为平。”
那个酒保突然吓得退缩了一下。
月舞者看了他一眼,然后酒保就附在月舞者耳边说了一些耳语。
随即月舞者深深吸了一口烟斗。
“这件事可不是闹着玩的。”
“到底是什么文件?”“我也不知道。
只知道是一本蓝色书皮的书。”
“好。
那么你欠我这一次。”
“妈的,你可真是斤斤计较。”
“你要娶个像我这样的老婆,这样你才会轻松。”
月舞者噗嗤笑了出来。
“你要不要跟我携手共创未来?”“我讨厌抽烟的男人。
你先想想要怎么还这一次欠我的债吧!”“什么意思?”“如果有发现红发、十几岁的少女,就通知我一声。”
月舞者两手交叉放在胸前,露出像是沉浸在思考中的眼神。
过了一会儿,他说道:“想必那个少女是龙魂使喽?”“因为她是哈修泰尔家族的人。”
“那么,那个少女应该会成为深赤龙的龙魂使喽?这是一件很不得了的事!”“不得了的事?那当然啦。
但是你不要动歪脑筋。”
“什么意思?”“我的意思是,如果找不到那个少女,中部林会再度成为一片废墟。
或许整个拜索斯都将消失不见也说不定。”
月舞者的烟斗有点抖动了一下。
而且我还听到酒保大口喘气的声音。
“……所以一定要找到那个少女?”“嗯。”
“为了要挽救拜索斯的危机?哼嗯。
原来我们介入了无法捞一笔的事了。
妮莉亚,你最近真的变得很奇怪。”
“什么话?居然说什么不能捞一笔?这个世界和平了,我们夜鹰才能平安呀!”“我知道了。
我找到了就跟你联络。”
“谢谢。
叫外面的兄弟走开。”
妮莉亚说完这句话之后就站了起来。
真是的,外面到底又有谁在啊?原来真的有人守在外面。
我们一走出外面,就看到上一次的那些男子同样是用漫不经心的表情靠在建筑物的墙上,像是打磕睡似的坐着。
他们并没有抬头看我们,而妮莉亚也是,没看他们一眼就走掉了。
这里真的是一个不能放心久待的方啊!我赶紧跟着妮莉亚后面走。
“你会不会跟他讲太多了?”“别担心,盗贼是可以信任的。
嗯?嘻嘻嘻,这句话真的是很可笑耶!”“是很可笑。”
“我担心的是去找商人的吉西恩和亚夫奈德呀!哎唷。
那位王子先生平常就已经没办法正常说话了,挖情报的这种事他做得来吗?”“亚夫奈德是巫师……所以我们姑且相信他们吧。
哎呀,我比较担心的是卡尔、杉森和艾赛韩德。”
“哼嗯。
说的也是。
我仔细想想,他们要想探听消息还真的会有问题。
卡尔叔叔,哼嗯,他对人太好了,所以有点危险;而杉森?因为是杉森,所以很危险。
艾赛韩德因为是矮人,他一定连话要怎么说都不知道吧。”
我们一边取笑其他人,一边嘻嘻哈哈往独角兽旅店走回去。
大家已经约好各自收集完情报之后在那里相聚。
※※※我们两人一到达独角兽旅店,就看到卡尔、杉森、艾赛韩德早已经坐在大厅里了,而且每个人的面前都放着一杯啤酒。
不知道是不是有什么事,不过,卡尔和艾赛韩德都嘻嘻哈哈在笑着,杉森则是低着头。
卡尔一看到我们走进来,就停止谈笑,说道:“你们快进来。
事情办得怎么样?”“先说你们的情形吧。”
“我们在冒险家公会紧抓着那边的人询问。
费西佛老弟他很行哦!他一边说他在寻找自己的妹妹,还一边对那些冒险家们哭诉了起来呢I”“卡尔,这件事就不要再说了!”我和妮莉亚表情惊讶看着杉森。
咦?杉森?杉森露出不好意思的表情。
拜托,别装出那副表情!会不好意思的食人魔,即使是出现在噩梦之中,也仍然是最让人受不了的。
艾赛韩德咯咯笑着说:“我真想让你们看看那副模样!我那时候真的快看不下去了!他做出快流出眼泪的表情,紧抓着那些冒险家和公会成员们,探听那个少女的那副模样,‘她是我在这世上惟一的亲人啊!拜托,请问有哪一位认识红发的少女?拜托告诉我一下她的下落……’他是这么说的。”
“艾赛韩德!”杉森涨红着脸,大喊了一声。
妮莉亚则是在一旁笑得快喘不过气来。
“呵,呵,呜嘿嘿嘿嘿!他们一定害,害怕,不对,是看到你的模样,然后很嫌恶跟你说,说话吧。
咯咯咯!”杉森一副根本没有那一回事的表情,理直气壮说:“怎么会?他们才没有那样!他们个个都很同情我,还很亲切对我说话!”我决定不要去想象那种场面了。
人啊,应该在晚上做好梦才对。
虽然杉森演出了那种可怜的场面,探听那个少女的消息,但是还是毫无所获的样子。
艾赛韩德则是下了一个评论,说他以前从来没想过红发的十几岁少女会是如此稀有少见。
“简直是到了很诡异的程度啊!”“是吗?真奇怪。
我们这一边也是没有什么斩获。”
“真是的,那么我们现在也只能等亚夫奈德和吉西恩的消息了。”
听到杉森这句话,妮莉亚一边眨了眨眼睛,一边说道:“可是啊,哼嗯。
不知道卡尔叔叔能不能察觉出什么来?我得知了一个有趣的情报。”
“你请说吧。”
“是这样的,您还记不记得上次看到的那个月舞者?”“怎么了?”妮莉亚把刚才从月舞者那边听到的事情原原本本说了出来。
刚才还有人说盗贼是可以信任的,那是谁呀?不管怎么样,妮莉亚把月舞者要自己伪装成那个少女,侵入哈修泰尔家族宅邸的计划,还有侵入的目的是为了偷出一本书,以及要那本书的是涅克斯·修利哲的事,全部一一说了出来。
“涅克斯·修利哲?你是说修利哲家族的那个年轻人吗?”“是的,好了,请您想想看吧。
而在您思考的时候,我想喝杯啤酒。”
“嗯,我也要一杯啤酒!”卡尔看到我这么着急的模样,噗嗤笑了出来,但随即支着下巴,开始沉思了起来。
啤酒一来,妮莉亚和我就开始一口一口喝起啤酒。
卡尔马上说道:“光用这些情报,是很难猜测出什么东西的。
不过,涅克斯·修利哲是卡穆·修利哲的侄子,不是吗?而卡穆·修利哲则曾经是克拉德美索的龙魂使。”
“对啊。
而且涅克斯·修利哲还曾经问我们,他父亲是不是光荣战死了。”
我稍微不怀好意说了这句话,卡尔听了之后点点头。
他搔了搔头。
“这似乎是需要再好好思考一下的问题。
涅克斯·修利哲先生觊觎哈修泰尔家族的书的理由是什么呢?那又是一本什么样的书?现在我实在是无法马上推理出什么结果。”
“要不要我拿那本书给您看看?”听到妮莉亚的这句话,卡尔露出了惊讶的表情,但随即皱起眉头。
“你是想要去偷这本书?”“我只是想让事情更明朗化一些。”
“可是我不希望用这种不法的行为。
而且我们并不确定那本书是不是真的很重要。”
“嗯,好吧。
可是请您记得一点。
现在怕的是这事有可能危急到整个拜索斯。
我并不是随便说说而已。”
妮莉亚有些犀利说了这番话,卡尔听了之后点点头。
“我知道。
而且我一直铭记着这个事实。”
※※※亚夫奈德一面走进来一面摇着头,吉西恩则是火冒三丈走进来。
我惊讶问道:“为什么你的脸色这么不好?!”吉西恩很暴戾回答:“妈的。
我连说都不想说了!我真想当场毁了这把剑!”吉西恩的表情看起来像是快要把端雅剑给吃下去的样子。
亚夫奈德一坐到椅子上,就立刻咯咯笑了起来,随即吉西恩也对亚夫奈德投射出同样的目光。
哦哦,不行。
吉西恩竟然想把亚夫奈德给吃下去,亚夫奈德忍住不笑,很不好意思说道:“那把剑真的很令人头痛。”
“够了!我现在就去打铁铺。”
“不,请您忍一下。
反正现在都没有贵金属了,您去了打铁铺大概也是没办法处理这把魔法剑吧。”
听到亚夫奈德的这番话,吉西恩面带愤怒的表情,坐了下来。
他坐到椅子上的动作实在是太猛烈了,所以老板黎特德的表情看起来像是很担心椅子的生死安危。
亚夫奈德为了尽可能不要惹吉西恩生气,只是静静解释说道:“我们去找商人探听过了。
我们问那些商家是不是曾经看过红发的少女。
但是有一个商人问我们为什么要找这样的少女。
结果吉西恩先生说那个少女是他的母亲。”
“噗哈哈哈哈!”虽然吉西恩生气磨着牙齿,但艾赛韩德还是不在意大笑个不停。
当然啦,妮莉亚和杉森也大声笑了出来。
亚夫奈德则是一直努力要把嘴角往上扬的笑容给拉下去,并且静静说道:“于是,那个啼笑皆非的商人就问他这怎么可能,吉西恩先生说最近的小孩子都比较早熟。
那个商人用很奇怪的眼神看了看我们,然后就再也不跟我们说任何一句话了。”
“哇哈哈!嘻,嘻嘻,啊啊啊!快,快笑死,嘻嘻,我了,哇哈哈!我快喘,喘不过气了……”妮莉亚又是大笑,又是打嗝,又是惨叫的。
吉西恩则是一直咬牙切齿,亚夫奈德一面看着吉西恩的眼神一面继续说道:“然后又被别的商人问到的时候,他说那个少女是自己的第一个女人,可是……”砰!结果杉森还是往后倒了下去。
杉森发狂笑着,爬起来时有二次手还没撑住桌子,好不容易才又再起身坐好。
亚夫奈德很沉着继续说道:“于是那个商人表情怪异看他,问他是什么时候的事,他回答是十年前的事,然后那个商人就看着我们,仿佛像是遇到很怪异的人似的……”“啊啊!亚夫奈德!请您继续说吧!”“咦?”“不,不是!请您不要再说了呀!”不管怎么样,可能是对吉西恩受到侮辱的一种回报吧,总之,亚夫奈德带着一点收获回来了。
“你是说你们有收获了?”卡尔表情高兴问着。
亚夫奈德回答说道:“是的。
我们听说在遥远西部林的某个领里曾看过这样的少女。
他们说虽然无法正确记得那个领的名字,但是那个少女的名字好像是杰米,又好像是杰美……您怎么了?”“这,好像不能算是什么收获。”
卡尔以无力的表情回答,我和杉森也都耸了耸肩。
哎唷我的天呀!杰米妮真的这么有名吗?世界可真的是小小小啊!卡尔说确实在我们领有个名叫杰米妮的少女,而且是红发,可是他还不顾我的极力反对!说她是在座的修奇·尼德法骑士的高贵仕女,连这个他也全说了出来。
亚夫奈德嘻嘻笑着问道:“看来那个女孩并不是孤儿的样子,是吧?”“她的父母我都认识。”
“是。
唉,真是的。
我以前从不知道红发的少女竟然如此少见啊!”亚夫奈德叹了一口气。
确实如此。
红发少女有这么稀有吗?卡尔摸了摸啤酒杯,然后说道:“嗯,我们今天是第一天开始找人,所以好像也还不到需要期待有收获的阶段。
而且也没有证据显示到目前为止的方法是错误的,所以我们继续去向经常旅行的人探听吧。
如果我们有探听到曾看过红发少女的消息,就立刻出发去找人。”
所有的人都一致赞同卡尔的意见。
我们吃完晚餐之后,决定要早一点上床睡觉,以便明天再去做调查。
因为艾赛韩德和亚夫奈德决定和我们一起行动,所以他们也在独角兽旅店住了下来。
老板黎特德见到一个看起来像是巫师的青年要和一个矮人住在同一间房,就用非常怪异的眼神看了看他们,但是并没有因为觉得怪异就拒绝让他们住宿。
卡尔看了一下高阶祭司给的文件,然后看到艾赛韩德和亚夫奈德上去他们房间的时候,说道:“我觉得人类总是让人难以捉摸。”
“请问这是什么意思?”“我的意思是‘人类乃是受优比涅和贺加涅斯两者宠爱的存在生命体。
’这句话有时一点也没错。”
“您说得有点模棱两可耶!”“就拿尼西恩国王来说吧?他取代吉西恩殿下,登上王位的时候,他的性情温和且具有学者风范,很多人都高兴他能登上王位。
而吉西恩殿下对他也是只存有当时的这种好的记忆。
可是,现在呢……唉,算了。
但是,你们看看亚夫奈德,那个年轻人,他已经一改前非,完完全全变成一个全新的人了,不是吗?”“卡尔。
我们和他共处才只一天而已。”
现在,大伙儿都上去房间了,只剩我和卡尔留在大厅。
卡尔微笑着说:“听说没有坏人可以骗得过矮人。”
“你是说艾赛韩德吗?”“是啊。”
“我不知道。
不过,我有件事想问你。”
“什么事,尼德法老弟?”就是因为要问这件事,所以我才没有上去房间,继续在卡尔身旁晃来晃去。
我单刀直入问道:“请告诉我一个合理的理由,为什么不能让一个父亲找到他的女儿?”卡尔先是露出了讶异的表情,随即立刻点点头,说道:“你是指不可以让哈修泰尔侯爵找到他女儿的理由吗?”“是。”
卡尔微微笑了笑,然后点了一杯咖啡,一边继续看文件一边说:“难道你没有看到高阶祭司秘密对我说话的模样吗?”“那请你说一下为什么不能告诉我们的理由。”
卡尔抬起头来看了看我。
他的脸什么时候看都是很平凡的一张脸。
而现在,这张脸孔的后面到底有着什么样的想法正在活动着呢?我正眼直视着卡尔的脸孔,说道:“没有任何理由可以这样做。
父亲寻找女儿这种事为什么要阻止?尽管哈修泰尔侯爵可能不是因为对女儿的一份感情才去寻找她的,但是她的母亲明明在临终前拜托了哈修泰尔侯爵。
嗯,这虽然是我猜测的,但是那个已经死了的女佣会去找哈修泰尔侯爵,应该是为了要把女儿托付给父亲,不是吗?”“你猜得很有道理。”
他微笑了一下。
我心里很纳闷,说道:“请你不要这样就不说了,稍微告诉我一下吧。”
“这个嘛……我实在是难以告诉你,我所知道的那个理由,嗯,高阶祭司告诉我的理由,连我自己也不相信啊!所以我无法很确切告诉你什么。
当然,也不是说我不相信高阶祭司的话。”
“那你说给我听吧。
我可以给你正确的判断,帮你判断它是可信的还是不可信的话。”
卡尔微笑着说:“不行。
尼德法老弟。”
“绝对不行吗?”“是的。
这事实在是没有很确实的根据。”
“咦?”“这是和你我没有关系的事情。
我找到那个少女之后,我会说出我所知道的那个理由,然后交由那个少女来决定。
我希望由她来判断那个理由有多么正确,看她是不是能接受。
说不定她会认为那种理由很荒谬。
因为连我也不想相信。
不过,我还是得这么做啊!”“是吗?嗯,我知道了。”
卡尔好像怎么样也不肯说出来的样子。
没办法了,因为这是卡尔的判断。
我向卡尔道晚安之后,往二楼走上去。
上到一半的时候,我在楼梯中间站了一下,低头看看大厅。
卡尔正用一板一眼的表情看着那份文件。
※※※我走上二楼之后,进到我们房间。
杉森如往常一样,一下子就在**呼呼大睡了。
而吉西恩则是脱下了甲衣,在床铺里按着剑鞘,像是在作噩梦似的磨着牙齿。
他可能正在梦里受到端雅剑折磨的样子。
两人似乎都已经睡着了,这时候不管是王子还是警备队长,都没什么两样。
我摇了摇头,往阳台走去。
今天一整天发生了很奇怪的事。
我们怎么会被卷进这种事里面呢?“你出来了啊?”我一看旁边,妮莉亚在她房间外面的阳台,正在看着我这个方向。
“你还不睡吗?”这一次是另一边传出了声音。
我一转头,原来是亚夫奈德也正在阳台上。
哼嗯,三个阳台,就这样站着女子、少年、青年。
不一会儿工夫,变成是女子和少年、青年。
因为妮莉亚一个空翻就翻越到我站着的阳台上了。
亚夫奈德轻轻拍了拍手。
“动作真是漂亮!”我想起刚才不久前卡尔所说的话。
“亚夫奈德,你以后打算做什么?”亚夫奈德突然被我这么一问,表情愣了一下,然后说:“我?这个嘛。
你是指找到那个少女以后,是吧?”他双手交叉在胸前,低声说:“我还需要再多修炼一些。
我现在的愿望是能够学会所有高级的魔法。”
“这不是你以前就有的愿望吗?”亚夫奈德微微笑了一下。
“对不起,对于在雷诺斯市里发生的那件事,我很抱歉。”
“没关系。
事情都已过去了。”
妮莉亚好像听不太懂我们在说什么,只是把背靠在阳台栏杆,静静听我们对话。
夜风吹拂,紊乱了四周围的一切。
亚夫奈德用手顺了顺被风吹乱的头发,说道:“如果真要追究起来的话,那也是因为我的欲望才会发生的事。”
“你是指因为要成为大法师的欲望?”“没错。
因为要达成这个愿望太难了,我才会想说当个假的也好。
这实在是不能让人接受的说词吧?”亚夫奈德转过头去,把手肘靠在阳台上,眺望拜索斯皇城的全景,只让我看到他的侧面。
他就用这样的姿势说话。
“所以我就跑到乡下去当一个假男爵的爪牙,让那个假男爵的部下以及村里的人们都遭受到恐惧与害怕。”
“没有必要把自己说得如此悲惨。”
“悲惨?不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