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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相向路人挥手时就会转移注意力,弃我们的谈话于不顾;他挥手的动作像是在给人赐福。
“草(早)上好,维吉尼亚小姐。”
九个人站在主干道上,围着一小块正在修补的路面。公共工程处的车又抛锚了,首相做了记录。后来,我们路过了公共工程处挖的一些土堆。
这一天是首相每周固定的巡视日,来访作家要跟他一起去。总督身穿白衬衫,系着领带,问候了首相。礼节性的会面简短而仓促。助理跑过来关上路虎的车门,我们很快就上路了。
“恰治·普赖斯,把路弄干净啊!”路上有人喊话。
首相喜欢称呼别人的头衔,而且说的时候总像是给它们加上了引号。
我们经常停车。
“早上好<a id="noteBack_11" href="#note_11">[11]</a>,阁下!”
“草上好,草上好。”
伴随着八点的钟声,一辆路虎驶过短短的门前车道,停在了总督府的廊柱前。身材修长的首相身着尤卡坦风格的敞领麻花边衬衫,紧随着自己的助理,从车里一跃而出。
首相穿着飘逸的衬衫、宽松的棕色长裤和黑色的大头鞋,大跨步地走在前面。他的助手一路跑着,保护着他,抵挡着冲上来的恶狗。肌肉结实的年轻黑人司机站在汽车旁边,嚼着口香糖,他身材高大,穿着靴子、牛仔裤和羊毛衫,戴着墨镜。
“那是我一生中收获最多的一段时光。你对自己有非常清晰的了解,清楚地知道自己要做什么。不会被我们以前常说的‘秘书处’过分地蒙骗。我们大多数时间都在独处。夜晚来得很早,当时没有电灯。我们的孩子都还很小,所以我们十分忙碌。那时候我们读很多书。我们花很多时间去巡视。当然,那时候我们都是步行,到处看看周围在发生什么。”
“草上好。我是恰治·普赖斯,我是首相。让我看看你们的厨房,看看你们今天草上做了什么吃的。”
“副官的工作是你能得到的最美妙的工作之一。那时候,你几乎完全要靠你自己。你会对那里的人产生深深的依恋。我们都有一种参与感。人们现在开始谈论殖民主义……人们倾向于在最近这五十年或一百年的背景下看待帝国。但我认为这样讲才公平:如果没有长达几个世纪的帝国统治,就不可能有知识的传播。我想非洲是最富有争议的例子。我觉得事情一定有其积极的一面。这不是对当地人的批评,他们是他们所处环境的囚徒……
他揭开锅盖,查看了盛早餐的盘子,他给他们赐福。然后我们直奔路虎。
“我在战争开始前向殖民地部门提交了工作申请。我当时在剑桥,一九三九年六月离开了英国。我认为我也会得到常规的任命,得到恰当的安排,而不是没有固定职位,随意被差遣。战争的大部分时间里我都是战俘。我在皇家装甲军团服役,一九四〇年在加来<a id="noteBack_10" href="#note_10">[10]</a>被俘。战争结束后,我被临时指派为塞拉利昂的副官。离开军队后,我加入了殖民地部门,当上了行政区专员。我费了很大的劲儿才摆脱掉常规军的任命。不是因为军队特别需要我——这一点我完全肯定——而是按照原则……
乔治·普赖斯离开神学院后,出于经济上的原因,在当地一位靠木材生意白手起家的百万富翁那里找了一份工作。他在他身边待了十四年,给他当秘书和旅伴。
一九三四到一九三五年间,总督在特立尼达旅行,那是他第一次目睹殖民地的景象。那次旅行让他开始考虑到殖民地部门供职。“我喜欢那种氛围,喜欢人们的友善。别忘了,在当时,对于我这种接受过公学教育——现在这差不多是个贬义词——的人,在工商业领域工作的机会要比现在少得多。”总督以前生活在多塞特<a id="noteBack_8" href="#note_8">[8]</a>的韦茅斯<a id="noteBack_9" href="#note_9">[9]</a>,“在很久很久以前。”
“我们周游了世界。我记得有一天,在芝加哥的一家酒店里,我估算了一下我们餐桌上的人的身价。我算出来的是三亿美元。如果你总是跟这样的人待在一起,你就不会觉得特别忌妒。我很早以前就有“荣华富贵皆为过眼云烟”的感觉。特顿很有钱,但他是个卑琐的人……
“我认为,任何人都没有料到,那种生活那么快就走到了尽头。加纳之后,没有谁能做什么,也没有谁想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