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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要怎样？”萨姆问道。拉尔夫目不转睛的凝视让他有些害怕。
凯瑞丝能看出梅尔辛不情愿，但她帮格温达求起了情。“求求你，梅尔辛，”她说，“想想假如这是洛拉你会怎么感觉。”
拉尔夫没有回答。这是他自己的儿子吗？他心想，有可能。很有可能。萨姆是个帅小伙儿，而拉尔夫年轻时，在鼻子被打折前，人人也都说他英俊。早先在法庭上，拉尔夫就觉得萨姆的脸在让他想起什么人，这时他全神贯注，绞尽脑汁地想着萨姆会让他想到谁。直直的鼻子，瞪大的黑眼睛，一头会让少女们倾羡的浓密头发……
她说得对。梅尔辛的成功概率不大，但其他人就更没有可能了。
他想起来了。
“那他还能听得进谁的话呢？”
萨姆像拉尔夫自己的母亲，已故的莫德太太。
“我恐怕不是合适人选。”
“我的天哪。”他叫了一声，但声音像是在耳语。
“我知道，”她说，“但你得试试。”
“什么？”萨姆说道，声音中流露出了恐惧。“你想怎样？”
“他断然地拒绝了我。”
拉尔夫必须说话了。“你母亲……”他刚一开口，声音就变小了。他的喉咙因为激动而哽住了，使他难于发声。他又试了一遍。“你母亲为你求情了……很有说服力。”
“当然，”格温达说，“为伍尔夫里克继承他父亲土地的事。”
萨姆警觉了起来，什么也没说。他以为拉尔夫是来戏弄他的。
梅尔辛感到上了圈套。他认为萨姆不应当赦免，但另一方面，他又很难拒绝一位母亲的央求。他说：“我曾经替你求过我弟弟——你还记得吧？”
“告诉我，”拉尔夫说，“你用木锨打乔诺时……你是想打死他吗？你要说实话，你已经没什么可害怕的了。”
“我当然不能，”格温达说，“但是你能。”
“我当然是想打死他，”萨姆说，“他想骗我。”
这似乎根本不可能。“你怎么才能说服他那样做？”
拉尔夫点了点头。“我也会那么想的。”他说。他停顿了一下，打量了一番萨姆，又说：“我也会那么想的。”
“我们必须让拉尔夫去求国王赦免他。”
他站起身来，转向了梯子，犹豫了一下，然后又转过身来，把蜡烛放在了萨姆旁边的地上。然后他爬了上去。
梅尔辛惊讶地看着她。“你有什么办法？”他问。
狱卒又重新把格栅锁上。
一个窃贼被押到了长凳前，梅尔辛和凯瑞丝离开法庭，走进了客栈的餐厅。梅尔辛要了些葡萄酒，给凯瑞丝斟了一杯。过了一会儿，格温达来到他们的桌旁。“现在是中午，”她说，“我们还有十八个小时救萨姆。”
拉尔夫对他说：“绞刑取消了。这个犯人将得到赦免。我这就去跟郡守说。”
萨姆被带走后，凯瑞丝已泪流满面，梅尔辛却不能装出痛心疾首的样子。这对格温达来说是个噩耗，他也为伍尔夫里克感到非常难过。然而，对世界上的其他人来说，绞死萨姆并不是坏事。乔诺总管是在执法。这也许是条糟糕的法律，是条不公平的法律，是条压迫人的法律——但萨姆也没有权力杀死乔诺。毕竟，内特总管也失去了儿子。虽然没有人喜欢内特，却不能否定这一事实。
他离开时，狱卒打了个大大的喷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