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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走进回廊,看到臂上开了口子的青年正被抬进一个她知道住了五个黑死病患者的房间。她疾速跑过院子。“站住!”她怒冲冲地叫道,“你们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吗?”
菲利蒙的眼睛贪婪得发亮了。
一个男人的声音说:“他们在执行我的指令。”
凯瑞丝解开那口袋,取出了用绒布包着的小物件。她打开绒布,发现里边是一个镶嵌了宝石的金制十字架。
凯瑞丝站住脚,四下一看。原来是塞姆兄弟。“别干蠢事了,”她说,“他受了刀伤——你想让他死于黑死病吗?”
乔纳斯像手捧圣物一样接过了那本书。“我实在感激不尽呢。”他掏出一个软皮口袋,递给了凯瑞丝。“为表达我的谢意,请接受我们全家给王桥修女们的一点不成敬意的礼物。”
他的圆脸涨红了:“我以为,我的决定用不着要经你批准吧,凯瑞丝嬷嬷。”
“好吧,我可以给你一本我的书了。能够有人如此远道而来求这一本书,我也受宠若惊呢!”她打开了一个柜子。“这本原来是要给我们的林中圣约翰修道院的,不过他们可以等一等,拿下面抄好的一本。”
这真是愚昧,她不予理睬。“所有这些受伤的男孩一定要远离黑死病患者,不然会受感染的!”
“我能和你本人面谈真是不胜荣幸之至。”
“我看你是操劳过度了。我建议你去躺一会儿。”
“那些旧教科书从来没给我证明过是有用的,乔纳斯。最初由王桥的一位女智者叫玛蒂的教了我配药,她伤心地离开了这里,因为怕被当作女巫处死。我从我的前任女修道院副院长塞西莉亚嬷嬷学到了更多的东西。但是搜集处方和疗法并不困难。人人都知道上百种。难处在于从各种方法中辨别出少数有效的精华。我多年来一直对试用过的每一种处方的效果加以记载。在我的书里,我只写进了由我亲眼目睹的一次又一次行之有效的那些方法。”
“躺一会儿?”她已经愤怒了,“我刚刚包扎了所有这些人——现在我要好好看顾他们了。可不是在这儿!”
“一位妇女!”乔纳斯大吃一惊,“可你又是从哪里得到这一切资料的呢?实际上在任何一本教科书里可都没有出现过。”
“感谢你的急救,嬷嬷。你现在可以走开,由我来彻底检查这些病人。”
“我写的。”凯瑞丝说。
“你这白痴,你会害死他们的!”
“那又是谁……?”
“请在冷静下来之前离开医院。”
“当然不是!”他说。
“你不能把我从这儿赶出去,你这浑小子!我是用修女的钱盖的这所医院。这儿由我负责。”
乔纳斯像是没听出话中的嘲笑意味:“我估摸,副院长神父,你是这部无价之宝的作者吧?”
“是吗?”他冷冷地说。
菲利蒙不耐烦地说:“只适合药商和他们的顾客吧,我敢说。”
凯瑞丝意识到,她虽然没有预见到这一时刻,他却早已料到。他面红耳赤,但他控制着自己的感情。他是个有想法的男人。她停下来迅速动着脑筋。她四下打量,看到修女们和帮忙的人都在观望,等待会有什么结果。
“按题分类!”乔纳斯情绪高涨,“各章不按体液或疾病分类,而是考虑病人的痛苦。因此,无论顾客说他犯胃疼、出血、发烧、腹泻或打喷嚏,你都可以找到相关的那页!”
“我们得看护这些孩子,”她说,“我们站在这儿争论的时候,他们会因失血过多而死去。我们一时先让步吧。”她提高了嗓音。“请把他们原地放下。”天气很温暖,没必要把病人放进屋里。“我们先来看一下他们的需要,然后再决定把他们安置在什么地方。
“是这么不同寻常吗?”
帮忙的和修女们都了解并且尊重凯瑞丝,而塞姆对他们来说只是新人;他们都欣然服从她。
“这样的书不管用什么文字写的,都是独一无二的。”
塞姆看到自己受到打击,脸上掠过愤怒不已的神色。“在这种环境下,我没法给病人看病。”他说完,便大步走了出去。
“是给不是教士的看病的人用的,他们不太用拉丁文的。”
凯瑞丝很是吃惊。她本来以自己的让步来给他留面子,却没想到他会在一怒之下,撇下病人,扬长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