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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清楚自己究竟想拿这孩子怎么样:和他聊天,挑逗他,邀他共进午餐,还是别的?他本该想到格温达是不会给他自由选择的机会的。她和内特、萨姆一起来了,伍尔夫里克和戴夫也跟着他们进来了。“你想要我儿子干什么?”格温达质问道。她的语气就好像拉尔夫并非她的领主,而是和她地位相当似的。
“是的,的确如此,”戴夫若有所思地说道,“我还是不明白他为什么赦免萨姆。”
拉尔夫并没有事先考虑过,便说道:“萨姆可不是生就要做一个锄地的农奴的。”他看到阿兰·弗恩希尔吃惊地望着他。
“拉尔夫对咱们家特别感兴趣。”
格温达也现出了迷惑的表情。“我们生就做什么,只有上帝知道。”她慢吞吞地说道,拖延着时间。
戴夫挥手做了个反对的手势:“伯爵不可能管这样的小事。”
“如果我想了解上帝的事情,我会去问教士,而不是问你,”拉尔夫对她说,“你儿子是块当战士的料。我不用祈祷就能看出来——这对我是显而易见的,任何身经百战的老兵都是如此。”
格温达说:“我就是担心拉尔夫伯爵会怎么说。”
“不,他不是个能打仗的人,他是个农民,也是农民的儿子,他命定要像他父亲一样种庄稼、养牲口。”
伍尔夫里克插话了:“内特不会那样做的。村民们不会支持。这种事情一般都是罚款了事。”
“别在乎他父亲。”拉尔夫想起了格温达在夏陵郡守的城堡里劝说他赦免萨姆时所说的话。“萨姆有杀人的天性,”他说,“对于一个农民来说,这太危险了,但对于一名士兵来说,这是无价的品质。”
“用火烧或者用马踏。”
格温达开始揣度拉尔夫的意图,她似乎吓坏了。“你到底想干什么?”
“怎么捣毁?”
拉尔夫已经意识到按照这个逻辑他将得出什么结论。“让萨姆做个有用的人,而不是危险的人。让他学习武艺。”
“要是他命令捣毁这些茜草怎么办?”格温达问。
“荒唐,他已经太大了。”
格温达一家跟在后面。戴夫毫不畏惧。“内特会罚款,我交,”他说,“交完了之后还能赚钱。”
“他二十二岁。是有点晚。不过他很健壮。他能行。”
内特弯下腰,粗暴地从地上拔起一撮草。“咱们采邑法庭上见,这就是证据。”他满意地说道,然后转过身,磕磕绊绊地走过林间。
“我看不出他怎么才能行。”
内特有理由气愤,格温达心想。萨姆杀了乔诺却毫发无损,内特无疑会至死都痛恨他们一家。
格温达假装在挑萨姆的毛病,但拉尔夫猜透了她的心思,知道她打心眼里反对这个主意。这反倒让他更坚定了。他面带着胜利的微笑说道:“这很容易。他可以住到伯爵城堡去,做个护卫。”
内特的表情充满了恶毒。“一个儿子是逃亡者兼杀人犯,”他说,“另一个儿子公然藐视领主。瞧瞧这一家人。”
格温达的样子就像是被刺了一刀。她的眼睛闭上了一会儿,她那橄榄色的脸变得苍白。她嘴唇动着说“不”,却没有任何声音发出来。
他们都无言以对。这是规定,令人沮丧:农民们经常能了解到一些需求量很大但不大常见,因而价钱很高的作物,如果种了就能赚些钱,例如能做绳子的大麻、能做昂贵内衣的亚麻、能取悦阔太太们的樱桃,但领主和乡长们出于本能的保守,往往都不允许。
“他已经跟你过了二十二年了,”拉尔夫说,“够长的了。”现在该轮到我了,他心想,嘴上却说道:“现在他是个男子汉了。”
这样的回答软弱无力,内特根本没在意。“这是一种未经授权的作物,”他说,“首先,农奴种什么,需要得到许可——不能想种什么就种什么。那样就全乱了。其次,农奴不能开垦领主的森林,哪怕是种药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