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拉尔夫·菲茨杰拉德宣召后,他就进了房间。
“也许他认为我没勇气把我知道的公之于众吧。”
戈德温告诫自己不要畏惧罗兰伯爵。在他爬上医院的石阶,向客房走去时,他问自己伯爵可能会对他怎么样。即使罗兰已经能够下床并抽出佩剑,也不会蠢到在修道院的围墙内刺向一名修士——连国王也难以逃脱那样的罪责。
“那你就得去伯爵那儿说这事了。”
“赞美上帝!”戈德温说。
“天啊!他会气炸了的!”
“在这儿——合唱队座位下边!”
“镇静点。”
“在哪儿?”
她总是说这种事。因此他才抱着这样的心情盼望着和她会面的。她总是要他比他所想的要再大胆一些,冒更大的风险。但他从来无法拒绝她。
“找到了!哈利路亚!”
她继续说:“如果玛杰丽不是处女的事暴露了,这场婚姻也就吹了。罗兰不想那样。他宁肯接受不那么糟糕的事,让你当副院长。”
戈德温假作激动的样子:“你找到了?”
“但在他的余生中始终会与我为敌的。”
戈德温希冀西米恩能够一下子就看到红宝石。他假装查看着南甬道,其实是等着西米恩找到那东西。他开始想,西米恩的视力准是有毛病了。他蛮可以走到那儿去,亲自“找到”红宝石。这时,西米恩终于叫了:“噢!在这儿!”
“不管发生什么事,他总会那样子的。”
如他所愿,西米恩这时到了北侧,跪下去去查找座位底下,一边寻看还一边喃喃祷告着。
戈德温心想,这算是个小小的安慰吧;但他没有争辩,因为他看得出,他母亲是对的。
戈德温爬上两级台阶,在合唱队的座位下,假装找着。他偷偷地把那块红宝石放在一排排的座位下面靠近近端的一处地方,随便一眼是看不到的。随后,像是对最可能寻找的地方改了主意,他来到了唱诗班席的南侧。“来这里找找这下边,菲利蒙。”他说。
有人敲门,菲莉帕夫人走了进来。
菲利蒙在交叉甬道的东侧,紧靠通向唱诗班席的台阶。“我觉得是在这儿。”他说。
戈德温和彼得拉妮拉站起了身。
西米恩望着菲利蒙,面部露出激动的样子,和蔼地对他说:“别怕,孩子,你没做错什么。”
“我要和你谈谈。”菲莉帕对戈德温说。
他们向教堂走去。西米恩仍跪在地里,用手四下摸着。“听着,”戈德温对菲利蒙说,“尽量准确地回忆起你在收起十字架时在什么位置。”
他说:“我可以介绍我母亲彼得拉妮拉吗?”
“西米恩会找到的。”
彼得拉妮拉行了屈膝礼,然后说:“我还是走吧。你来这里显然是要做中间人的,夫人。”
“我们该怎么办呢?”
菲莉帕兴致勃勃地看了她一眼:“既然你知道得那么多,你当然就知道有重要性的一切。也许你可以留下来。”
戈德温接了过去。“现在跟我来。”他说。
两个妇女面对面地站着,戈德温注意到她们很相像:同样的身高,同样的优雅的身材,同样的专横气势。菲莉帕当然年纪更轻,也就是二十多岁吧;她有一种不显山露水的权威,还有一些幽默感,与之对比,彼得拉妮拉的决心就绷得太紧了——或许是因为菲莉帕有丈夫,而彼得拉妮拉则是寡居。但菲莉帕是个有强烈意志的女人,通过一个男人——威廉老爷——行使权力,戈德温如今意识到,彼得拉妮拉也要通过一个男人——就是他自己——施展影响。
他们进了厨房。在这间长屋子的一头,是个宽大的壁炉。菲利蒙把一只胳膊向上伸到烟囱里摸索了一阵子,随后他拿出了一块麻雀蛋大小的红宝石,上面蒙着烟灰。他用袖子把它揩拭干净了。
“咱们坐下来吧。”菲莉帕说。
菲利蒙跟在他身后,泪水已经干了:“八月份是不生火的。天冷以前我会挪地方的。”
彼得拉妮拉说:“伯爵已经同意了你要提议的事情了吗?”
戈德温马上转身,朝厨房走去。“圣母马利亚救救我们,东西可能掉到火里了!”
“没有。”菲莉帕双手做出了一个无可奈何的姿势,“罗兰太骄傲了,不可能事先同意某件可能随后被另一方批驳的事情。如果我能让戈德温同意我要提出的建议,那么我就有机会说服罗兰妥协。”
“在食堂的烟囱里。”
“我也这么想过。”
“是啊……”
戈德温说:“你要不要吃点东西,夫人?”
“我藏起来了。”
菲莉帕不耐烦地挥了下手,拒绝了这番好意。“现在的局面是,大家都要成为输家,”她开始说,“婚礼要举行,可是没有适当的壮观的仪式;因此罗兰与蒙茅斯伯爵的联盟从一开始就受了挫。主教不会批准你戈德温担任副院长,这样,大主教就要出面解决这一争端;他会取消你和默多两人的候选资格,另举新人,大概是他想摆脱的一个他的班子里的成员。谁也得不到想要的。我说得对吗?”
“要是你还不停止——”戈德温控制着自己。训斥菲利蒙将一无所获,这个人也确实可怜。他便更温和地说:“镇定一点。红宝石在哪儿?”
她把这个问题对着彼得拉妮拉提出来,而彼得拉妮拉则含糊其词地哼了一声。
菲利蒙依旧抽抽泣泣。“对不起,”他说,“对不起。”
“所以嘛,何不提前采用大主教的妥协方案呢?”菲莉帕接着说,“现在就提出第三个候选人。只是,”——她用一根指头点着戈德温——“这个候选人由你来提出——并且他承诺任命你为副院长助理。”
“为了对圣者的爱,”戈德温厌恶地说,“别说废话了——你可是个成年人了!”
戈德温考虑着。这样可以把他从与伯爵白眼相向的对立和威胁要揭发他儿子行为的需要中解脱出来。但这样的妥协会使他在副院长助理的位置上不知要委屈多少年——之后,当新的副院长死后,他还要把这场战斗从头开始。尽管他心怀惧怵,但他还是要拒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