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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乎他意料的是，菲利蒙哭了起来。
他瞥了一眼他母亲。她让人难以觉察地摇了下头。她也不同意这个方案。
“别费时间跟我撒谎了!我们得把这件事处理好。我会因为你而在选举中失败的。”戈德温把菲利蒙推到屋后的墙根，抵在那里，“那东西在哪儿？”
“我很抱歉，”戈德温对菲莉帕说，“修士们已经选定了，结果应该成立。”
菲利蒙的嗓门已经变成尖叫了：“我对这件事一点都不知道!”
菲莉帕站起身：“既然这样，我应该口头告诉你我来这里的正式理由。明天上午，伯爵会从他的病榻上起身。他希望来视察一下大教堂，落实一下在时间还充裕的情况下已为婚礼做好了准备。你要在八点钟在教堂中迎接他。全体修士和修女都要穿好袍服，各就各位，教堂也要照常布置妥当。”
戈德温对菲利蒙假装没事的样子很生气：“你这蠢材，大家都看到是你收拾的十字架!”
戈德温鞠躬表示明白，她随后就走了。
“肯定没有。”
在约好的时间，戈德温站在光秃秃、静悄悄的教堂里。
“十字架碰到地面时，红宝石可能震了下来。但现在没在地面上——我刚刚找过。有人看到了——并且收了起来。”
他独自一人：没有一个修士或修女陪着他。除去固定的合唱队长凳，看不到任何摆设。没有蜡烛，没有十字架，没有圣餐杯，没有鲜花。这个夏季许多天里透过雨云一阵阵露出身来的太阳，此时把微弱、冰凉的光线照进了中殿。戈德温的双手在背后紧握在一起，以防发抖。
菲利蒙做出一副无辜的模样：“怎么就丢了呢？”
伯爵踩着钟点，走了进来。
“卡吕斯摔倒时，从祭坛的十字架上撞下掉到地上的。”
和他在一起的，有威廉老爷、菲莉帕夫人、理查主教、理查的助手劳埃德副主教和伯爵的书记杰罗姆神父。戈德温本想有一批随从围绕着自己，但修士们没人清楚他这一招有多危险，而若是他们已经获悉，他们也不会有此胆量做他的后盾；因此他决定单独面对伯爵。
菲利蒙把目光移到一旁：“太可怕了。”
罗兰头上的绷带已经除掉。他缓慢而稳健地走着。戈德温心想，经过许多星期的卧床，他一定会感到两腿发抖，但看来他决心不表现出来。除去他那半边脸的面瘫，他的样子很正常。今天他向外界传达的信息将是：他已完全康复并回到负起责任的岗位，而戈德温正在威胁着要毁掉他的设想。
他直盯着菲利蒙的眼睛，说：“一块红宝石丢了。”
其余的人都用怀疑的目光看着空空荡荡的教堂，但伯爵却毫不惊诧。“你是个自负的修士。”他对戈德温说，还像原先一样，话是从左侧的嘴里说出来的。
他找到了正在医院扫地的菲利蒙。他招呼他出来，领他绕到厨房的背后，那里不大容易被别人发现。
戈德温已经在各方面都冒着险，再挑战一下也没有更多的损失了，所以他说：“您是个固执的伯爵。”
对于这样见不得人的勾当，会有一场轩然大波的。即使此事在选举之后暴露出来，也会损害戈德温的权威并削弱他领导修士们的能力。这一不祥的事实让他清醒地认识到，为了保护自己，现在他必须保护菲利蒙。
罗兰把手按到剑柄上：“为了这个我就该给你穿个透明窟窿。”
随后他在一阵惊怵中意识到，他不能解雇菲利蒙——现在不能，说不定永远不能呢。是菲利蒙告诉了默多伊莎贝拉的证书一事。要是被解雇了，菲利蒙就能够承认他干过的事，而且是在戈德温的指使下干的。人们会相信他的话。戈德温回想起托马斯苦苦思索着，谁告诉了默多那个秘密和为什么要这么做。菲利蒙的揭露会因为回答了这两个问题而被相信。
“请吧。”戈德温把双臂在体侧伸开，等着受刑，“在这座大教堂里杀害王桥修道院的副院长，就像亨利国王的骑士们在坎特伯雷杀害托马斯·贝克特大主教。把我送上天吧，你自己则要永堕地狱。”
他在修道院各建筑物之间四处走着寻找菲利蒙，他边走边想：我要把他从修道院开除出去。要是他偷了这块红宝石，我可不能再给他打掩护了。他已经暴露了。
菲莉帕对戈德温的大不敬惊得深吸了一口气。威廉动了一下，似乎要制止戈德温再说下去。罗兰用手势示意他不要轻举妄动，然后对戈德温说：“你的主教命令你把教堂准备好举办婚礼。修士们难道没有发誓服从吗？”
他骂了一句。事情没有那么轻易。
“玛杰丽女士不能在这里成婚。”
他发现那里什么也没有。
“为什么不能——因为你想当副院长吗？”
戈德温匆匆出去了。他首先来到了宿舍。盛毯子的柜子还在原地。他把柜子从墙边移开，找到那块松动的石头，把它移开。他把手伸进菲利蒙藏过菲莉帕手镯的密洞里。
“因为她不是贞女。”
“好主意。我在这儿等着。”西米恩跪下来，开始用双手拍打着地面，仿佛用手摸比用眼看更容易找到红宝石似的。
菲莉帕的手一下捂住了嘴，理查哼了一声，威廉拔出了剑。罗兰说：“这是背叛!”
戈德温盯着西米恩的面孔，这话里有指责的意思吗？他判断不出。“可能是菲利蒙吧，”戈德温说，这时他想起走开的机会了，“我去找他，”他建议说，“或许他能确切地回忆他当时站在什么地方。”
戈德温说：“收起你的剑，威廉老爷——你用这种方法恢复不了她的处女膜。”
西米恩说：“这会儿我想起来，不是菲利蒙收拾的十字架吗？”
罗兰说：“你怎么会知道这种事，修士？”
他们匆匆绕过回廊，进入了教堂。他们站在交叉甬道的中心，扫视着周围的地面。一个月以前，一块红宝石可能藏在教堂地面上的什么地方的念头是更说得过去的；但近来，地面上的石板刚刚整修一新，裂口和缝隙已经没有了。一块红宝石应该显而易见。
“这座修道院中有两个人目睹了那一勾当，事情就发生在医院的一间密室，也就是大人您下榻的那个房间。”
“同意。”
“我不相信你的话。”
他们把装饰品放到一边，锁上了金库。他们离开图书馆时，戈德温说：“我提议我们在确定那块宝石遗失之前，什么也别说。早早地让我们蒙羞是没道理的。”
“蒙茅斯伯爵会相信的。”
戈德温看出来他得跟西米恩一起去了，只好等待机会从他身边走开去找菲利蒙。“当然。”他说。
“你不敢告诉他的。”
“是不大可能，可我们得查找一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