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拉尔夫一再告诫自己不要吃惊。他今年四十四岁。他这代人有一半已经被黑死病夺去了性命。然而,每当他见到有权有势的人比自己年轻,仍然会感到讶异。
但拉尔夫最感兴趣的还是他们的父亲。自1337年羊毛集市上他们打架以来,拉尔夫就一直痛恨伍尔夫里克。他本能地摸了摸被打折的鼻子。近年来又有好几个其他人打伤过他,但还没有人这么严重地伤过他的自尊。不过,拉尔夫对伍尔夫里克的报复也够厉害的。他心想,我剥夺了他的继承权足有十年。我睡了他的老婆。当他试图阻止我逃出这座法庭时,我给他脸上留下了那道疤。当他试图逃亡时,我把他锁回了家。现在我又要绞死他儿子了。
法官刘易斯·阿宾登老爷不是本地人,是伦敦国王法庭的一名律师,奉旨出巡到各郡法庭审理重案。他胖得像头肥牛,面色白里透红,还留着一副精致的小胡子。他比拉尔夫小十岁。
伍尔夫里克比以前胖了些,却不显老。他留着黑白混杂的胡子,但没有掩盖住拉尔夫留给他的那道长长的剑伤。他的脸饱经风霜,密布皱纹。格温达显得怒气冲冲,伍尔夫里克却显得悲恸欲绝。当老教堂村的村民们作证说萨姆是用一把橡木锨砍死乔诺时,格温达眼中闪烁出桀骜的光,伍尔夫里克却痛苦地皱起了眉头。
“时候到了,他会的。”菲莉帕说。
陪审团主席问萨姆那时候是否一直提心吊胆,害怕丧命。
“我不知道。罗利总有些女人气。有时候他会让我想起我的哥哥梅尔辛。”他看出她眼里闪过了一丝恐惧,但他猜想她是舍不得小儿子。他本想继续说下去,只为折磨折磨她,然而十岁对于做一名护卫来说也的确太小了。“咱们走着瞧吧,”他含糊地说道,“他早晚得刚强起来。”
拉尔夫很是不快。这个问题有替凶手找借口之嫌。
“不过,我仍然认为他该等到十四岁。”
一个独眼的瘦瘦的农民回答道:“他不害怕乡长,一点儿也不。不过,我想他怕他母亲。”人们纷纷窃笑起来。
“但愿如此。”
陪审团主席又问,是否乔诺挑起的争斗,这又是一个让拉尔夫心烦的问题,暗示着对萨姆的同情。
“上帝不会容许那种事情发生的。”
“挑起争斗?”那个独眼的人说,“只不过是用铁镣打了他的脸,如果你把这叫作挑起争斗的话。”人们哄堂大笑起来。
“学习功课对于贵族来说远不如学习打仗重要。毕竟,他是爵位的第二继承人,万一杰里有个……”
伍尔夫里克显得迷惑不解。他的表情在说,我儿子眼看着性命难保,人们怎么还笑得出来?
拉尔夫能看出,菲莉帕完全不喜欢这个主张,但她很聪明,没有和他正面交锋。“罗利还有点儿小,”她说,似乎在思考这个问题,“他还没学好功课呢。”
拉尔夫越发感到焦虑了。这个陪审团主席看来靠不住。
但拉尔夫的话还没完:“那么罗利呢?他也可以去,那样的话,他俩就在一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