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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我的天,回忆快乐从前,心中难免伤感,但话说回来,我深知,任何幸福都来之不易。
坐在这里,写下这些文字,我的手苍老如《圣经》里的老寿星玛土撒拉。看看这手。你当然看不到。皮肤薄如——什么呢,你看过刀蛏的贝壳吗?它们遍布罗斯浅滩。贝壳上覆盖着透明的丝状物,像一层未干的清漆。很奇怪的一种物质。我的皮肤现在就是这个样子。我都可以历数皮下包着的骨头。事实上,我的手看上去好像已经入过土,然后过一阵子又出土了。你看了准会吓一跳。我自己也有十五年没照过镜子了。
我对自己的好运心知肚明,那就像麻雀寻到了一丁点只属于它的面包屑。
那是汤姆·麦科纳提父子联手贡献的杰作,给梦想发放入场券。此时,我的内心仍然为那些完美的梦想激荡。
当然,我也有虚荣心,我为汤姆感到骄傲,他的小有名气和自信不疑。
刚开始,只有几幢房子冒险建筑在岌岌可危的地面上,然后是那家老饭店,后来,出现了小别墅和更多的房子,再后来,在远去的二十年代,汤姆·麦科纳提建起了广场舞厅。一座浮华的波纹铁圆顶仓库,大厅前面是一个方形的水泥入口,还有不合时宜的简约大门和售票口,两处透出的光线召唤星期五晚上迫切的人群,许诺他们汹涌的梦想和澎湃的激情浮升天堂,安慰神明对创世的疑惑和焦虑。
我们沿着月桂树墙之间的水泥台阶款款步入电影院。简直就是活生生一对好莱坞情侣,我可能就是玛丽·毕克馥本人,即便汤姆做道格拉斯·费尔班克斯还稍嫌矮了一点。
那里后来成为“我的”地界。浅滩岭,浅滩岭,浅滩岭的疯女人。
然而在斯莱戈的世界,酗酒的恶习笼罩着我们。汤姆和他的哥哥每天在凌晨时分都喝得酩酊大醉,根本不记得接下来发生的事,也幸好如此,他们最好完全忘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