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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穿着制服的男人强奸了村里的女人。”
在房间的一角,卡蒂尼坐进椅子里,忧愁击溃了他。他脱下帽子放在膝上,一阵长长的沉默后,坦言道:
这种事是臣服于战争的男人做的。他们创造出一个没有母亲,没有姐妹,没有女儿的世界。战争需要活在没有女人的世界中。
“一些事情不能在大街上说。我们进屋吧。”
在察觉到父亲快要进门时,我的弟弟害羞地离开了。卡蒂尼松开绑着的旧鞋掌,嘟嘟囔囔,仿佛在对大地说话:
扫地是他现在唯一的任务。穆瓦纳图讲述林子里发生的事情时,他也没有放下扫帚。当着邻居的面,他不能表现得慌张。某一刻,他靠在扫帚上,拉下帽檐遮住额头,低声说:
“我以为你已经做好了饭。”
他发现父亲正忙着打扫后院。父亲以前说,扫地就像钓鱼,都是没有用的事。母亲去世后,父亲已经放弃了自我。“我越不像活着,他们就越不会想杀我。”他这样说。如果不是因为我,他唯一的女儿,只怕他早已丢下财产、房子和自身。当然,他需要多花一些时间才能摆脱蒸酒器和马林巴琴。
我的脑中闪现了一生的重担:比起爱情,恩科科拉尼的男人更需要女人按时为他们做饭。在这一点上,我的父亲与所有恩科科拉尼的男人都一样,活着就是为了有人伺候。我身上重现了女人古老的职责。
在门口脱下靴子后,穆瓦纳图匆忙将马提尼-亨利藏到柜子后面。接着他找到父亲,坦白了发生的事情。更确切地说,未发生的事情。
父子两人在院子里老杧果树下的桌边坐下。我做的事和母亲在世时一样:拿来一个水罐和一条毛巾,供男人们洗手。我默默地端着饭菜,就像倾听母亲的缺席。卡蒂尼烦躁不安,他大口啜饮着恩索佩酒,当他开口时,声音被黏住了:
西帕依士兵没有完成任务:他踉踉跄跄,匆忙回家。他拖着步枪,仿佛拖着一把没用的锄头。这样的巧合让他百思不得其解:为了埋葬一把枪,挖出了一个老军火库。
“你刚才命令你弟弟脱衣服了?现在我命令你:站起来,我的女儿。站起来,解开裹裙。”
再睁开眼睛,穆瓦纳图看见一支短矛。这就是出现金属声和火花的原因。他翻动短矛旁边的沙土,洞底出现了长矛、弓箭。武器数不胜数。所有的战争遗存都出现在他脚下。
就连穆瓦纳图都鼓起勇气表达了他的气愤,但是父亲又重复了他的命令。我迟迟没有听从。父亲喝醉了,艰难地组织语言:
穆瓦纳图使劲将铁锹插入炙热的沙土里。这时,他听到一声金属撞击的脆响。他又愤怒地挥铲,仿佛杀蛇一般。又一道火花闪过,大地似乎在冒光。一种不祥的预感迫使西帕依士兵看向天空,祈求帮助。整个太阳印入他的瞳孔,阳光的漫溢使他失明。这便是他的意图:让死者暂时消失。活着和死了的神灵也都忘记他。
“你,我的女儿,你很聪明,做的梦都离这里很远。告诉我,伊玛尼:那个白人看过你吗?他碰过你吗?”
他在开始挖坑前抚了抚枪。“乔皮族?”他高声问,为自己的话感到奇怪。
“父亲,请不要……”
“我在这儿呼唤你们,乔皮族的战士!”
“闭嘴。我不是说让你脱衣服吗?”他又提醒我。
这就是死于战争之人所面临的残酷之处:他们永远不会停止坠落,就像死亡的蝙蝠,爪子卡在了时间里。即便如此,穆瓦纳图还是挺起胸膛,结束了念叨:
我松开系在腰上的布,完全赤裸,我一动不动,手臂像士兵一样垂直。我头发凌乱不堪,双腿纤瘦,细长伶仃,我的身体比身旁噼啪作响的火光还要轻。
“我不记得还有谁了。可恶的战争……”
“你瘦得像一颗子弹。”父亲评论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