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亚·科托提示您:看后求收藏(爱米文学网aimiwx.com),接着再看更方便。
谁都清楚,他一定会将一切都告诉他的老板、我的父亲——希尔维斯特勒·维塔里希奥。我和恩东济很快就会成为被革除教籍的人。
希尔维斯特勒站起来,平复了一下情绪。他伸展了一下肩膀,紧了紧腰带,咳嗽了一声,然后宣称:
“别害怕。我也因为词汇和纸张撒过谎。”
“你还好吗,妹夫?”
他用鞋底擦掉了我妈妈的名字。沙粒吞掉了字母,一个接着一个,就像土地又一次吞掉了朵尔达尔玛。接着,扎卡里亚告诉我他在殖民军队服役时发生的事:信件来了,而他是唯一从未有人给他写信的人。扎卡里亚总是被排除在外,感觉到种族压在他身上:并非肤色意义上的种族,而是永远得不到快乐的种族。
有多少次,他当时承认,有多少次他想请阿普罗希玛多从城里把他的旧手风琴带来。希尔维斯特勒·维塔里希奥坦白了一切,他的手抖得如此厉害,另一个人表示担心:
“从来没有女人给我写过信。对我来说,在还没有到达这里之前,耶稣撒冷就开始了……”
“你最终没能遵守,亲爱的希尔维斯特勒……”
几个不识字的葡萄牙士兵推举他来解读那些来自葡萄牙的信件。这是属于他的时刻。坐在集体宿舍上下铺的顶端,白人渴望的目光注视着他,仿佛他是一位强大的先知。
“正因为如此,到了晚上,我才不让孩子们靠近我的房间。”
但是这种短暂的虚荣不能与收到信的狂喜相提并论。扎卡里亚的妒意没有尽头。从世界的另一端到来了女人、爱情、温存。甚至连信件的名字都会引起他的嫉妒:“航空邮件”。他觉得这几乎是鸟的名字。于是,他想到要冒充一个葡萄牙人。正是这样,靠着不正当的身份交换,扎卡里亚·卡拉什获得了一位战争教母。
那些人比不上,那些爱情与朋友也比不上。最令他难过的是缺少音乐。在深夜里,他说,在被子和床单之间,他会无声地哼唱。那时,其余的声音就会出现,它们如此清晰准确,只有上帝才能够听见。
“就是她,你看。玛利亚·伊杜阿尔达,爱称是达蒂尼亚……”
“我要跟你坦白一件事,大舅哥。没有什么比这更令我怀念的了。”
他向我展示了一个浅肤色女人的照片,考究的头发遮住了眼睛,耳朵上戴着大耳环。我对自己微笑了一下:我的非战争教母,玛尔达,无疑比那个眼神悲伤的女人白得多。扎卡里亚没有注意到,在那一刻,我有多么遥远。军人将照片放入口袋,向我解释说,他从未跟这张纸质护身符分开过。
“我无数次地回想起我们教堂的合唱,你是指挥,希尔维斯特勒,你做得那么好……”
“它能保护我不被射中。”
“我不是故意的,就这样唱出来了。”
扎卡里亚跟他的教母保持了几个月的通信。直到战争结束之后,军人承认他篡改了自己真实的身份。她回信说,她也用了虚假的姓名、年龄和地点。玛利亚·伊杜阿尔达不满二十一岁,没有为这些年轻人书写希望的资格。
阿普罗希玛多舅舅突然到来,我差点跳起来。我爸爸受到更大的惊吓,因被撞到他唱旧时的歌谣而倍感羞愧。
“我们每个人都是一则谎言,但我们两个人构成了真相。你明白吗,姆万尼托?”
“我喜欢听,妹夫。”
* * *
我得到了净化,我的整个身体都在倾听,仿佛知道那是维塔里希奥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唱歌。
第二天早上,耶稣撒冷忙忙碌碌。希尔维斯特勒又一次将我们聚集在广场上。一个受到打击、不再信服的扎卡里亚向我们传达命令,并让我们在巨大的耶稣受难像前列队。我们还像往常一样,但这一次有一个女人。这个女人笔直地站在我身边,表现得时而震惊时而害怕。她胸前的相机与卡拉什斜跨着的步枪针峰相对。
我没去。我站在拐角,背靠着躲在一堵墙后面。我听到了他胸中的杂音。老头似乎要痛哭起来。突然,令人震惊的事情发生了:我爸爸在哼唱一段旋律!在我十一年的生命中,第一次听到我家老头唱歌。那是一段伤感的旋律,而他的声音就像一条仅由露水组成的河。我双臂紧紧抱住膝盖:我爸爸在唱歌,而他的声音完成了神圣的使命,驱散了黑暗的云朵。
“他什么时候出现?”玛尔达如观众般焦急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