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帅征一边无意识地用帽子扇着凉,目光轻轻地扫过那张掩藏在一头愈显凌乱的乱发下,深陷在枕头里的面孔。
原本那白皙、但总是红光满面的满月般丰润的脸上,再也没有了那精神焕发,虚弱的苍白完全占据了这张平凡而普通的面孔。
看起来过多的失血并没有在连番大量输血和长时间的静卧修养中完全补足,两片稍显得有些厚的嘴唇上居然也是那种毫无血色的苍白。
一个多星期不言不动、不吃不喝的静卧,两边饱满的脸颊已然明显地塌陷下去了,但是脸上的皮肤显然还没有完全适应这种饱胀过后的空虚,显得有些松松垮垮。
脂肪的消耗让这张原本的胖脸显露出了几许过去一直缺乏的棱角,看起来似乎整个线条都硬朗了许多,那两只不大的眼睛虽然现在紧紧地闭着,但是在塌瘪下来的脸颊映衬下也显得要比原来的感觉要大了不少。
韩海萍曾经说,这家伙现在这个德行,可比那副肥头大耳的模样顺眼多了。
但是帅征却始终觉得别扭,记忆中那张总是挂着看似敦厚、谦和,但是又透着一丝捉狭、作弄的微笑的胖脸,始终也没办法跟眼前这张苍白、虚弱而塌陷的面孔叠加在一起。
从这张虚弱苍白而又沉静木讷的面孔上,帅征似乎另外还能看出些什么,那分明就是一份急切的担忧和焦虑,就是一份无奈的愤怒和不甘。
虽然在别人看来,这就是一张面无表情毫无生气的脸,就是一张比死人多一口活气的人的脸。
但是帅征就是能够从这张脸上体会到这些让她觉得焦灼不安的情绪。
轻轻叹了口气,缓缓收回了目光。
帅征的目光飘向了窗外,今天上午依然是那么阳光明媚,炎炎的烈日下,窗外能够看到的巨大的树冠上,泛着墨绿的油光。
她在心中默念道:囡囡,你在哪里啊?你知不知道,有人会如此地牵挂着你呢?五一旧厂那次难得的接触已经是两天前的事情了,可是在那之后的两天里,就再也没有了那些人的任何消息,那次接触也就成了这么些天以来唯一的一次踩到了他们的尾巴。
张所长还是一如既往地那么平凡而又高深莫测,除了布置下面的人更加严密搜索自己的管片之外再没说什么。
但是帅征却始终觉得,那次真的是自己这些人踩到了别人的尾巴吗?或者根本就还是他们搅浑水的另一次行动呢?想到张所长,帅征的眼前似乎有闪过了那个清风吹拂一般飘渺梦幻的身影,和那一记普普通通却又干净利索、兼具了轻翔灵动和雷霆万钧的旋风腿。
每次想到那个简直难以言喻的场面,帅征就有一种目眩神驰的感觉。
唯一可以肯定地是,他们那四男两女六个可疑人物和囡囡那个神秘的孩子都还没有离开这个城市。
这点,才让帅征感觉稍微轻松一点。
门开了,一身简单而朴素的运动休闲装的韩海萍肩膀上挎着一个大大的造型夸张但是颜色朴素的单肩休闲布包,手里拿着几张单据走了进来,后面赫然跟着身穿整齐的青色夏装制服的张所长那胖大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