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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尔弗雷德宰相背着手走进漆黑的隧道,墙壁在他身后合拢,严丝合缝,不露半点痕迹。
这条路他也不知道走了多少遍,此时虽然一团漆黑,可步伐依旧安详而稳健。就这样,他也不知走了多长时间,前面终于有了一点光亮。
那是一间有灯的地下室。
此时,一只飞蛾正围绕着地下室的吊灯飘飘悠悠地飞舞,昏黄的灯光吸引着它越飞越低,徘徊不去。突然,小虫的身体“啪”地一声炸开,连半点残骸都不留,就此消失在空气里。
当从吊灯上向下看,就可以看到一张宽大的圆桌。这张圆桌很奇特,大理石的台面上刻着一个巨大的五角星。和这刻痕相对应,星每个角前都摆放一把巨大的皮椅。在幽幽的光线下,可以看到其中三张都坐着人,他们一律穿着长袍,将面孔隐藏在阴影里。
见到艾尔弗雷德大驾光临,他们起立致意。神秘的宰相大人点了点头,缓步来到圆桌前,坐在了一张空余的椅子上。
“就是这样了……”
艾尔弗雷德简明扼要地将自己得知的消息讲述了一遍,然后抑郁地说:“在没能夺到那东西之后,戈培尔副会长突然失踪。所以我们不仅丧失了蓝火之炬的线索,而且还丧失了副会长的消息。”
“戈培尔的失踪实在古怪。”另一个人嗓门瓮声瓮气的,“先生们,那只怪物刚刚在图书馆出现,而戈培尔就失踪,这之间必定有联系。那只怪物十有八九时戈培尔用法术创造的……还有戈培尔说他指示手下企图从鞑靼人手里夺到那钥匙,可没能成功,东西被黑山的土匪们半路劫走了……可这也太荒谬了!”
四个人都不说话,那人见无人响应,也只有继续说下去:
“戈培尔事先不透半点口风,否则咱们五个里随便去个人,也不会把东西拱手送给土匪!我想诸位或多或少都有所察觉,戈培尔一直对我们有所隐瞒。他有出入图书馆的特权,可以轻而易举地调用资料。但每次我们要求共享知识,他总是推三阻四,使我们光复炼金术士名誉之梦一再推迟……”
“荒谬。”艾尔弗雷德嗤之以鼻,“戈培尔为了当上大主教,潜伏教会整整十八年,他对我们炼金五角协会的忠诚无可比拟。况且光得到钥匙有什么用?首先,必须找到开启通向那里的大门;其次,钥匙有两把,必须找到后同时使用。别说什么都不齐备,就算戈培尔得到了全部的钥匙,也找到了大门,也没有必要舍弃主教的身份和查阅皇家图书馆资料的权利,莫名其妙地突然逃走!”
他的地位在众人中显然是最高的,没人敢反驳他的观点。而在提到“那里”的时候,屋里的气温好像骤然降低了似的。
一时间,秘密会议陷入了沉默。
“戈培尔是我们当中资质最高的人,也是我心目中下任会长的不二人选,”艾尔弗雷德继续说,“他可能藏私以确保自己的地位,却没有背叛组织的理由。他的报告说得非常详尽,甚至招揽地下黑帮的事也丝毫没有隐瞒。在今天晚上发生的动乱里,怪物再次出现的地点就是城南的地下帮会。所以,我们要想查找戈培尔的下落,就必须先从地下帮会开始。关于那钥匙,戈培尔应该没有说谎——你们几个人始终埋首于研究,所以都不知道,黑山强盗首领雄鹰在劫到了那钥匙后也进城了。戈培尔消失的时候他也在图书馆,昨天晚上的动乱又是因他而起……我可以肯定,这位首领清楚自己的手里到底有什么,他企图到图书馆找资料,和戈培尔打了起来,然后又在城南和戈培尔召唤的怪物进行了第二次搏斗……”
他下了结论。
“戈培尔或者还在某处隐藏,或者已经被杀了。但毫无疑问,这个叫雄鹰的是个极端危险的人,是我们计划的大阻碍,在寻找戈培尔的同时,我们必须找到他,夺回那钥匙。”
第三人打了一个大哈欠,懒懒地站起身。
“说来说去,没半点儿新意,”她是一位女士,沙哑慵懒的嗓音里带着一种柔媚的磁性,“会长大人,您直接下命令‘干掉那土匪,找到戈培尔’不就完了?到此为止罢,熬夜对皮肤有害,我先离席了。”
“别急着走,我有任务交代给你,”艾尔弗雷德叉起十指,“我们的盟友摩德尔已经派人去黑山搜索土匪的老巢了,最好的结果是,钥匙会在黑山被找到。但我们必须做最坏的打算,我要你密切监视皇家卫队和老古德林。万一钥匙在雄鹰的身上,而雄鹰又落在他们的手里,你就必须夺回那钥匙,杀死所有见过那钥匙的人。”
黑山镇,顾名思义,就坐落在连绵起伏的黑山山脉之中。这个破败的小镇只剩下了几十户人家,这几天突然又热闹了起来——四百五十名全副武装的士兵佩戴摩德尔家族的纹章进驻了这里。
清晨,冯•克鲁格伯爵站在小镇钟楼上,伸手拢了拢额角被风吹乱的头发,他的炯炯目光穿越晨雾笼罩的群山。
作为北方名门克鲁格家族的当主,凯恩•冯•克鲁格稍嫌年轻了些,他才刚刚三十岁出头,正是年轻人最雄心万丈的黄金年龄。略带稚气的娃娃脸,棕色的眼睛总是半开半合幽幽地闪着光,就像一只永远饥饿的虎。
“真不明白,为什么叔父要把咱们派到这个鸟不拉屎的石头山小镇子上,”发牢骚的是他身旁的红发青年,施罗德•冯•摩德尔,摩德尔元帅的侄子,“匪穴是空的,俘虏的情报虽然准确,可那些强盗早已经化整为零了。凯恩,你还力主在此地滞留,到底是什么意思?”语气里连一丝一毫的恭敬都没有。
作为摩德尔家族的私生子,幼年的凯恩得不到家族的任何承认,就连父亲也对外宣布他是自己的侄子,其他人就更别提了,有的只是“那个婊子的小崽子”如此这般的认知和鄙视。或许是略微有那么一点儿愧歉感,身为帝国元帅的父亲使用手腕,将他从小就送到克鲁格家族收养,这对凯恩来说反而是好事:克鲁格家族虽然也是名门,但权力和实力和摩德尔相差太远,而且伯爵又没有子嗣,故此对这个孩子百般疼爱,凯恩的生活比在那个令人窒息的大家族里自由多了。
就是这样,凯恩刚满十六岁的时候就已经担任了当主的身份,十五年来,在生父的麾下南征北战,屡建功绩。奇怪的是,在身份卑贱时摩德尔人没一个把他当作自家人,而名声显赫了之后,凯恩又被好事者列为了摩德尔家族的六芒将军之一。
“元帅大人交代的任务还没有完成,回去只能被皇家卫队嘲笑,”凯恩解释说,“根据我们的资料,那些土匪的主体,原先都是黑山镇的矿工。从一百多年前开始,帝国监狱就常年使用大量囚徒在这里开采蓝金矿,逐渐形成了这个小镇。黑山镇的居民基本上都是那些囚徒的后代。大约六年前,蓝金矿脉开采殆尽,也就是那个时候,雄鹰的黑山匪帮崭露头角……”
“好了好了,”施罗德不耐烦地打断了他,“我知道你的意思,打算以逸待劳是不是?”好斗的红发青年拍了拍腰间的佩剑:“问题在于,我原想是去碰碰那个雄鹰,可却偏偏让咱们都来打小喽罗,这种事真让人无法容忍。”
凯恩摇了摇头。
“我就知道大人布置任务时你没注意听,弗莫人崇拜的魔眼邪神巴罗的陶力之城遗址,就坐落在黑山中的某个地方。元帅大人要我们到这里,一方面剿灭匪帮,起出赃物,另一方面也是要寻找遗址。”
“省省罢,那个传说谁不知道?”施罗德嗤之以鼻,“‘手持蓝火和紫火之炬,踏过八百英里骷髅之地,即到达所有魔力的根源,魔眼邪神巴罗的陶力之城’,拜托,这根本就是个神话故事!我们这几天把附近的每英寸土地都踏遍了,可是什么也没有!这是浪费时间!”
“这是元帅交代的任务。”
凯恩不打算继续和暴躁的堂弟在这个话题纠缠下去,他转身下楼:“匪徒应该都和这镇子有关,匪穴空空荡荡,他们又始终没回来,这很不正常。我去四周巡查一下。”
裹在白色撒拉逊长袍和头巾里的中等个头,黝黑的皮肤,秀气的五官,再加上凌厉如电的眼神,这就组成了阿斯兰•萨马。此时他跨着一柄弯如新月的大刀,默默地站在钟楼门外,好像一棵挺拔孤高的梧桐树。
听到冯•克鲁格伯爵下了楼,阿斯兰伸手拉开了木门。
见到他骠悍的身影,伯爵叹了口气:“好朋友,你不知道,见到你比见到那些亲戚更令我高兴百倍。”
阿斯兰嘴角动了动,算是微笑,随即正容道:“按照您的吩咐,发信号请求庇护的人已经到了,在二十分钟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