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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今日生病半瘫状态,所以把以前写的两篇散文更新到小说之中,这人一上了年纪,身体就是越发的不好,吃个隔夜的包子,居然都拉到起不了床,但是生活却还要继续过,更新也不会停止,所以望大家谅解。
逆光旧公路沿河谷蜿蜒,山峦披着茅草和蕨类植物,在热烈的阳光下显得荒凉。
波浪一样细细翻卷的山峦,青色如描,绵绵河水飘忽在灌木丛中。
旧公路嗄嗄嗄,在车轮下发出令人昏睡的声响,轻扬的灰尘被风吹散吹远。
我靠在你身上,有些晕眩。
车子不知道开了多长时间,在一个山脚下停了下来。
我提着简单的行李,来不及细细察看周围的景致,我就去了你家。
旧公路,粗粝的砂子散发尖利的光,在这样的光晕里,我的身子有些晃动,不安,惶惑。
村前有一片槐树林,茂密,婆娑,而村庄略显晦暗和苍凉。
开阔的扇形的田畴,在我二十五岁那年的夏天,色*黄,浓烈,炫目,映照在皮肤上,有燃烧感。
昨夜,这样的景象又一次在我梦中复活。
你母亲清瘦,穿一件灰白的长衬衫,开心地忙碌。
我帮你母亲洗菜。
我和你母亲仿佛相处多年。
她总是不经意地回头对我微笑。
我把这间木质结构的土房子当作自己另一个家。
木橱柜里,挂着我蔴白的连衣裙。
房间昏暗,一扇小窗东开,傍晚纯银般的暮气适时降临。
我挽着你的手,在乡间小路散步,丝丝缕缕的白岚绕山梁,一朵晚霞像一朵漂在水面的荷花。
是的。
或许你已经忘却这些。
而一切又是那样的意外。
我在省城一所大学读书。
大学落座在郊区,僻远,杂乱,校园周围长满芦苇和阔叶林。
草叶和树叶上落满尘土,厚厚的,使树枝下坠。
我迷恋灰尘。
那是生活的味道。
我收到了你的来信。
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会来信,因为我们已有两年没有见面。
我似乎没有把信看完,就铺开纸给你回信了。
我们的信都很短。
信寄出后,我有些懊悔,我似乎轻率了,我怎么轻易就答应了呢。
那个春天,雨季特别漫长,雨丝的网罩住了我。
郊区还没有水泥路,泥浆在水沟里形成巨大的水流。
栀子花一夜一个翻身,花苞炸开。
墙根下,各色的花邀约而来。
寂寞的校园,把我的青春扩大,回首时,那般虚幻。
当我结婚多年后,我渐渐爱上了往昔的伤痛。
伤痛终究成为青春期的标记。
当我在梦境中醒来,伤痛是多么令人温暖。
迷醉而撕人心肺,却又消失的杳无影踪。
有一天下午,我在办公室整理资料准备下班时,我接到了一个电话。
电话像一个隧道,声音空洞(像一个不能收缩的瞳孔),有悠远的回声(像消失的人突然站在面前)。
打电话的人仿佛浑身淌着泥浆,束手无措,茫然四顾。
我怀抱在手里的书本滑落在地。
“你是否可以和我结婚?”这是你的声音。
我在省城工作两年后,这是你第一次和我联系。
也是你的最后一句话。
我说,我昨天刚刚拍摄了婚纱照,你为什么不提前两天说呢?我听到电话里噢噢噢的声音,你像在呕吐什么又吐不出来,堵塞在喉咙里。
我说,你明天等我电话。
我木然地站在办公室,我仿佛看见一堵墙在我面前倒塌,轰然间,一片颓坯。
在那条有着清澈河水的村边,在山坳高大的水杉下,我的青春期寂然结束。
我已经提前下车,进入另一条轨道,在两年前就已如此。
而瞬间,我又逆河而上,邈远的景与物,扑闪而来。
我的咽喉,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地掐住。
我蹲在地上,双手抱头,浑身颤抖。
但我最终没有给你电话。
我不能。
否则一切又将改变。
我已经被涂改,我不能再被涂改。
我不能成为一个面目全非的人。
去年春季,在你生活的城市里,我遇见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