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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乎的不是这些,我比任何人都知道,维持着这一点点骄傲的自尊,对我来说,会有多么重要。
“同桌,是不是有人欺负你?”
冷晨阳一句话都没有说,反而笑吟吟地看着苏越,一副“没关系,你选谁都一样”的样子。相较于冷晨阳,我倒显得有些小肚鸡肠了。
大概我同桌是真的看出我不开心来了,一咬牙又请我去吃肯德基了。看我情绪稍微稳定下来,他才小心翼翼地问我是不是有谁欺负我。
争座位这种事情现在已经上升到尊严问题了——我不是非要涎皮赖脸地坐在苏越身边,事实上,我比任何人都希望自己能够躲苏越远一点——可问题是,决定我留还是走的权利,在苏越的手里。
我一面啃鸡腿一面含糊地摇头。
“不成。”
“没有,就是太孤独了。”
我绷着脸,看着苏越,说了两个字。
我不知道当时的我是怎么说出“孤独”这样一个装文艺又有分量的词语来的,以至于在往后的日子里,我真真切切地体会到了这个词的含义时,会不可抑制地想起我的江湖同桌。
苏越这是想保持中立的节奏。可是在我看来,就算我和苏越早已经分道扬镳,就算我和他真的已经断绝了关系,真的老死不相往来了,因着我和他那点青梅竹马拿得出手的关系,在他的心里,我和别人的分量,到底也是有差别的。
“那你就回来呗,”我同桌啃着鸡腿一脸的不以为然,“你回来我们还做同桌。”
“你们别争了成吗?坐哪儿不一样啊。”
这么窝心的话真是我的江湖同桌说的,我连手中的鸡腿都啃不下去了——脑袋里好死不死地又浮现出苏越的话,他说安安,你让晨阳坐吧。
兴许是被我和冷晨阳同时盯着,苏越有些承受不住,轻咳了一声看着我们。
青梅竹马的那几年,都不敌我跟我同桌的一年。
冷晨阳也不甘示弱,看着苏越:“苏越你说,你旁边的位子到底是不是我的?”
这两者自然没有可比性,可是当时的我,就是固执又偏执地将苏越划离了离我心脏最近的那个圆圈,转而将我的江湖同桌拉了进来。
教室里吵吵闹闹的,但是我知道,所有人都已经察觉到了我们这里正在剑拔弩张——冷晨阳是个移动焦点,自冷晨阳推门进来的那一刻,大家的视觉中心点都在随着她动来动去,自然也知道处在我们之间的争夺座位大战。
“同桌。”
“你说,这个位子是谁的?”
我放下鸡腿,一本正经地看着我同桌,搞得我同桌也一脸严肃地放下手中的汉堡看着我。
我盯着苏越,一字一顿。
“啊?”
我于是看着苏越,很认真很认真地,我想着这辈子我再也不会那么努力地想要看清一个人的样子。
“你能不能跟老班说说,我在十五班待上两个月,两次月考之后,我再回四班?”
“我先前就跟苏越说好了,我要跟苏越做同桌。”
我同桌默默地拿起汉堡咬了好几口,好半天才下定决心看着我。
冷晨阳又笑了,不像我笑得那么阴阳怪气的,而是真正地让人看了如沐春风的,我想着这个社会果然是个看脸的时代。
“同桌,你不作死能死啊!中考状元也不能把换班当赶集啊!你这么任性,你家人知道吗?!”
我说:“这是我的位子。”
“那就是‘不行’的意思了?同桌,我们果然情深缘浅……”
皱了皱眉,我看着冷晨阳,皮笑肉不笑。
“行了行了,”我同桌一脸烦躁地冲我挥手,“我一会儿回去就给你问!真麻烦,当初让你选理你非不选,现在后悔了吧……”
我一直以为冷晨阳是来跟我寒暄的,可是想不到她只是来跟我抢位子的。
我白了我同桌一眼,说了声“八婆”,又喜滋滋地啃起鸡腿来。
92.
我想着:果然同桌和老班都是原装的好。
“还有,你坐错位子了哦,苏越旁边的位子是我的。”
95.
“是,是,是。”
一路乘公交车回家,还有两站到家门口的时候,我同桌给他爸打着打着电话,忽然偏过头来看我。
“以后我们可要互相多多关照啊。”
“我爸邀请你去我家,你去吗?”
“巧,巧,巧。”
“什么意思?”我有些紧张地看着我同桌,“是不是不能换班啊?老班不会觉得我总出幺蛾子,要批斗我吧。”
“安晓,好巧哦。”
我同桌耸了耸肩:“谁知道啊,听天由命呗。”
眼睛看着我,一字一顿。
我说:“那我到底是去还是不去啊?”
然后我看着她,一步步朝我走过来,走到我和苏越桌前的时候停下。
“腿长在你身上,你自己看着办呗。”
如我第一次见到冷晨阳一样,她迈着优雅的步子,穿着时尚的T恤,脸上的表情一半淡然又一半骄傲,优雅得让我不觉落泪。
彼时公交车距离我家还剩一站,我琢磨着我们老班这会儿喊我去是几个意思,一不留心公交车就过了站。
还没等我想出来,教室的门就又开了。
这可真是天意,人为不了,更不容违背。
最后一节自习课,法海老师和大多数班主任的做法一样,让我们互相交流感情,就自己一个人拄着拐出去了。我低着头转自己手里的笔,想着这会儿没有我同桌和周倩那两个话痨,我该如何开口向我的前后桌问好。
我冲我同桌一摊手:“同桌,到时候老班要揍人你可得护着我。”
乖乖,想来就来,说不来就不来,这么炫酷的人还不出名简直天理难容。
我同桌冲我翻了个白眼。
法海老师的班会总结用“希望大家共同进步”这句话结尾的时候,我忽然想起个事儿来——冷晨阳明明和我一个班,我却到现在都没看到那人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