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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磊指着我笑得很放浪形骸。
“当然是苏越帅!”周倩迅速地转过头来,一脸花痴地眯着眼,“你没见上次入学典礼上,苏越只说了‘谢谢大家’,简直狂霸酷炫屌炸天!”
攀关系攀到这程度我很不能忍。
我白了周倩一眼:“你五百度的近视能看清吗?”
“哥,什么事儿?”
我同桌却不乐意了:“同桌你跟我说实话,我跟苏越到底谁帅?我是一,苏越是二,你选一还是二?”
我同桌从万花丛中脱身,轻快地跑到曹磊身边。
我干脆趴在桌子上,整张脸埋在胳膊里。
“是!”
“烦不烦啊,都丑爆了还比什么比?!”
“副连,过来!”
闷闷的声音从嘴里发出来,我却仿佛听到了来自四面八方相似又苍老的声音。
曹磊一挑眉,继而又冲一旁招蜂引蝶的我同桌打了个响指。
你选晓晓,还是他?
我看着曹磊一脸疑惑:“报告教官,我没关系。”
26.
曹磊说:“你拉关系,这是破坏纪律。”
我们老班举着黑色的雨伞姗姗来迟,站在讲台上用力地拍了拍手,原本喧闹的课堂立刻寂静无声。
我问:“什么行为?”
“趁着这个时间,我们重新排一下座位,再选个班委。当然,如果有推荐或者自荐的就更好了。”
曹磊说:“你知道你刚刚在队伍里大呼大叫是什么行为吗?”
老班说完后,周倩立刻笑眯眯地转过头看着我。她的同桌依然没有来,当然,除了这个理由之外,她说跟我在一起能够很好地探讨人生。
我点点头,说:“我就是安晓。”
我同桌一副无所谓的样子跷起二郎腿:“反正男女搭配,干活不累,同桌你自己看着办。”
敢情我的大名都如雷贯耳到这种程度,连曹磊这种粗人都知道。
这个从古至今的哲理我自然知道,可是我知道并不代表我就有选择权。我一直觉得开学那天,我同桌龇着大白牙冲我笑是有预谋的,就算我不迟到,就算当初我的同桌是任何张湖李湖赵湖,最后我的同桌也一定是江湖。
“你就是安晓?”
很多年后,当我褪去稚嫩,脱掉校服换上工装,脱掉帆布鞋穿上高跟鞋;当我坐在巨大的写字楼里办公,站在巨大的落地窗前看楼底下的车水马龙,再回忆起很久之前我的江湖同桌时,空气里依然遍布的满满都是宿命的味道。
曹磊很逗,弯下腰把脚边的矿泉水瓶子拿起来,扔到空中转一圈然后再接住,然后在扔到第五下的时候指着我。
那个第一眼见到我后冲我咧着嘴龇着牙笑的少年,他一脸凝重地跟我说“我叫江湖”,他穿着迷彩服皱着眉头说“不要撒娇”,他傲娇地说“我只帮我同桌送伞”,他得意地跷着二郎腿说“同桌你自己看着办”……如果这些最最平常的句子,我能够早些明白其中的意义,那么这宿命的结局,是不是就会不一样?
——黑人,献给天下有情人。
“大家都能看清黑板吗?”
兴许是因为皮肤黑,曹磊这一龇牙,都能给黑人牙膏打广告,广告词我都替他想好了。
我们老班走到讲台下,做出一副摩拳擦掌,准备大干一场的姿势。
曹磊牙一龇,又乐了。
“能!”
18.
我同桌率先回应,分贝高得以至于我险些耳鸣。
“报告教官!同桌!”
“别人呢?声音大点儿,能不能看清?”
我和我同桌却心照不宣地挺胸抬头敬礼,声音洪亮,且异口同声。
“能!”
“你俩这什么关系?”声音难得温和下来。
这次的声音能掀翻屋顶。
曹磊一听乐了,一张嘴牙倍儿白。
一个班上六十来个学生,且考上清扬的都是学霸级别,无论如何也不会让自己看不清,说不定开学之前家长就都带着去重新配了副眼镜,此刻老班这么问明显多余。
嚯,连病号连都摇晃着身体互相搀扶着过来了。
“那既然都能看得清的话,就甭重新排座位了,怪麻烦的。更何况这都是开学的时候你们自己选的……”
嚯,那不是营长吗?
班上一下子就安静下来,周倩转过头苦逼兮兮地看着我,说:“怎么办?”
嚯,那不是连长团吗?
怎么办?静观其变呗。
嚯,乌压压的都是来看热闹的。
老班笑了,又拍了拍手,说:“这样不好吗?”
我同桌顶着巨大的压力又喊了一句,我又瞧了瞧周围。
“好。”
“报告连长,是‘集体’休息!”
我同桌带头龇着牙大声回应,其他人自然也随声附和——都已经过了这么些天,跟同桌和前后桌都熟悉了,也自然不想分开。当然,这里面最不满意的,自然是现在依然形单影只的周倩。
脚还没转过去,顶多叫“回头”好不好?
“老师,”周倩忽然举起手站起来,“我没有同桌。”
“回来!你下蹲起做了吗?”
“哦,”老班愣了愣,“你同桌请假了,军训完就会来。”
要不是曹磊在,我真的就给我同桌跪下了,果然真爱无敌。
“那老师可以让安晓做我同桌吗?等到我同桌来了就让她挨着江湖。而且,老师你看,我们班就安晓和江湖这对同桌是异性……”
“安晓,去给我买瓶水!”
“老师,周倩的同桌也是女的,”我同桌站起来一脸愤愤,“再说本来我们班女生比男生多一个,肯定会有一个人落单。周倩要是想要男同桌的话,苏萌那儿缺个人,她可以过去啊。”
曹磊点头,我同桌又面向我。
我同桌说着指了指中间那排最后面的位置,是新生入学典礼上刚开始挨着我的那个男生。原来叫作苏萌,形象和名字略违和,我偏过头看着窗外,掩饰自己的笑。
“报告连长,营长让集体休息!”
“再说第一天开学的时候,周倩和她同桌见过面,如果这么调开以后再见面得多尴尬啊。”
营长哨声响起,我同桌颠颠地跑过来。
周倩想不出什么理由反驳,撇了撇嘴又白了江湖两眼坐下了。我们老班拧了拧鼻梁,一脸严肃又一本正经地低声道:“说得也有道理。”
“去那边做五十个下蹲起!”
“那这样,”老班提了提裤腰又拍了拍手集中我们的注意力,“现在等于是就苏萌没有同桌,为了弥补他,我们就让苏萌做班长怎么样?”
“报告!”
我们老班不是个随便的人,可是他一随便起来就不是人。
我再装死尸也无济于事了,干脆心一横,本着风萧萧兮易水寒的必死决心跑到曹磊面前。
在我们目瞪口呆来不及接话更来不及选择的时候,我们老班在迅速确定了班长后,又一一将副班长、学习委员、各科代表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确定了,从头到尾不到十五分钟。
曹磊黑着脸。
幸好,我们老班留给我们五分钟的时间平复心情。
“刚刚是谁!给我出列!”
“有什么问题或者不满,现在可以站起来说,只有五分钟。”
从三连到五连集体笑疯,瘫倒在地有没有?!曹磊都跑过来看看自己连里出了什么幺蛾子有没有?!
我同桌第一个站起来。
全操场人都听到了!
“我同桌是中考状元,就算不是班长也应该是学习委员,为什么连个体育委员都没当上?”
我同桌一挑眉,声音更亮了:“不许撒娇!”
我很感激我同桌这种打抱不平的精神,可我们老班选的体育委员是我同桌他自己。我同桌是副连,长得高嗓门也大,估计老班正是出于这个考虑,才将这个重任委托给我同桌。更何况,我真的没有意愿要做班干部。
“太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