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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照顾又是双向的，不知不觉中他竟然也得到了治愈，枯死的情绪一点一点复苏，他又活回一个正常人的样子，有了重新回归生活的勇气。
凌瑶笑，“这不废话嘛！现在满大街都是千里马，缺的就是伯乐！”
他一直遗憾没有对凌瑶说声“谢谢”，至于其他的，他不愿深想，那些模糊的、似是而非的情绪，在某些时刻闪过心头，让他觉得陌生和不应该，好在都已成过去。
“几万顶什么用？”何萧萧一翻白眼，“老俞，做服装设计那个，他拿到了近千万的投资呢！他还帮我做了评估，说我那美妆视频号价格也不会低，就是得找着慧眼识珠的伯乐……”
回归职场后的日子很忙碌，他带领一群年轻人开启了创业之路。他喜欢和年轻人在一起，看他们笑、愤怒、拼搏，为理想迸发火花。而作为职场老人，他有的是丰富的经验，两者结合后产生的能量往往是惊人的。
“要不我先给你投资个几万？”
开拓创业曾是他擅长的事，如今继续，既娴熟又有新的惊喜，而最重要的是他重新找到了生命的意义，成为一个能再次创造价值的人。
“人生难得几回搏，总要试试嘛！我最近在给我的视频号找投资人呢，找着投资我就辞职出来，以后一心一意为自己打工！”
酒会散场，好多人都醉了，程添的酒劲却消散了不少，他跟众人挥手道别，在街边等司机来接自己。
“你真打算单干啊？”
身后的墙上垂下一挂蓬勃的植物，开着绚烂的橘色花朵，他辨认了一会儿，认出那是凌霄。
“嗯哼！”何萧萧手上剥着明虾，摇头晃脑，“有人说经历过太多的人容易妥协，因为被打磨掉了棱角，我不这么想，正因为吃亏吃多了，看得也多了，就觉得没必要妥协了——现阶段对我来说还是事业更重要！”
凌瑶说她生在七月，养父最初给她取名叫凌霄，养母认为寓意不好，才改成了凌瑶。
凌瑶笑道：“你都快活成生活哲学家了！”
程添望着那花出神，原来她说过的好多话他都还记着，他还记得有个问题自己一直没有回答过她，关于他怎么制服那个染了一头黄毛的小流氓。
“信！为什么不信？”何萧萧神采飞扬，“我现在除了爱情什么都不缺，有的是耐心慢慢等，我不信我运气会一直这么差！”
那天下午，他把肖健带到山林某处的斜坡旁，坡上长满构树，底下是个比较深的山谷。他给肖健讲道理，那小子斜着眼睛，昂着下巴，仿佛在听他说笑话。
凌瑶噗嗤笑了，顿一下，幽然问：“姐，你相信有生之年还能遇到爱情吗？”
程添嘴上不停，眼睛却观察着地形，不露声色靠过去，突然伸手推了肖健一把！
“不啊！我眼神好着呢！”
肖健猝不及防，一声惊呼，回过神时人已吊在坡上，幸而右手被程添牢牢拽着，才没有直接坠入山崖。
凌瑶挑眉，“你都看多少个了？小熊掰苞米似的，看一个扔一个，你不眼花吗？”
他既惊且怒地冲程添嚷，“妈的！快拉我上去！”
等何锐去洗手间，何萧萧才告诉凌瑶，“洁癖不是最主要的，最主要是他还想要个孩子，我觉得吧，和他还没好到可以生孩子的份儿上。”
程添却无动于衷，只是静默地盯着他。肖健抓住身侧的树枝想往上爬，可单手使不上劲儿，他想甩脱程添的控制，程添却不放手。
何锐说：“我倒没什么，反正再过两年就住宿了。你要是不喜欢也没办法……”
“你他妈怎么回事？想要我死啊！”肖健大叫。
“人是还行。就是太洁癖了，挂个毛巾都有讲究，必须对称，一只角都不能卷着。这要结了婚，我感觉像是加入了什么纪律小组，肯定受不了——何锐你要这么天天被人盘也够呛吧？”
程添望着他因为恐惧而愈加凶狠的脸，一瞬间想到杀害女儿的凶手。
何锐说：“陈叔叔不是挺好的嘛？你自己都说看他很顺眼。”
他的嗓音里没有一丝温度，“死可怕么？我一无所有，经常想到死，你想不想陪我一起？”
何锐与凌瑶同时瞪着她，“又黄啦？”
肖健被他眼里的杀气镇住，凶狠在脸上倏然消遁，一瞬间吓坏了，“不，我不想……求求你拉我上去，我都听你的，大哥……”
何萧萧撇嘴说：“嗯，我俩黄了！”
程添听到压抑的啜泣声，小流氓被打败了，变回一个无助的，内心充满羞耻的男孩。
何锐歪着脑袋啃炸虾，忽然想起什么，“妈妈，你和陈叔叔是不是有阵子没见面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