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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弄错了,我对你很满意,很满意。”潘达雷昂·潘托哈整理铅笔、文件夹,把写字台的抽屉打开又关上,干咳了几声,“本来早就应该雇用你了,可是当时没有经费。”

“快,快点,小妈妈们!”波费里奥加入合唱。

“能不能知道一下工资和工作内容,潘托哈先生?”巴西女郎伸长了脖子,捧起双手作花束状,又鸟儿般地唱起来。

“女郎们,集合排队!”秋毕托以手作话筒状。

“每周有三个支队去营地服务。两个支队乘飞机、一个支队乘船。”潘达雷昂·潘托哈数着,“每次外出至少要服务十次。”

“部队为什么还没准备好接受检阅?”潘托哈先生左看右看,咂着舌头,“体检完了吗?你们还等什么?还不排队接受检阅?”

“支队到营地去?”巴西女郎先是一惊,接着手一拍,放声大笑,调皮地挤挤眼,媚态百生,“那服务就是……哎哟,笑死人了!”

“‘服务期间不准玩笑戏耍’,妈咪。”秋毕托念了出来。

“现在我告诉你一件事,阿丽西娅,”雷奥诺尔太太吻着殉教童子的画像,“他们确确实实干了一件残忍的事。但是从内心讲,他们不是出于恶意,而是由于害怕。他们被那场大雨吓坏了,以为牺牲了孩子就可以推迟世界末日的降临。他们的本意不是伤害孩子,以为这样做是直接送孩子进天堂。你没看见警察发现在所有的方舟里都给他设了祭坛吗?”

“你没有念过那条标语吗?你在这儿应该以身作则。”潘托哈先生指指墙壁。

“至于比例嘛,从军士和士兵的饷银扣除的金额中,百分之五十归你,”潘达雷昂·潘托哈在一张纸上写了几个字交给她,“另外的百分之五十用于维持服务队。虽然你的情况是明摆着的,因而也是不必要的,嗯……但我还是得照章办事。请你把衣服脱下来一会儿。”

“如果不是一个小士官生而是一个小劳军女郎呢,潘托哈先生?”秋秋蓓哈哈大笑,但立刻戛然而止,惊呆了,“您别介意,别这样瞪着我,不能跟您开玩笑吗?您太严肃了,跟您的岁数多不相称呀!”

“哟,太不是时候了,”巴西女郎装出遗憾的样子站起身来,模仿时装模特儿走了几步,噘起小嘴,“我身上的来了,潘托哈先生,恰好是昨天来的。这次走走后门,您不在乎吧?在巴西,人们可喜欢走后门了,甚至专走后门。”

“一个有胳膊的、能使死人复活的维纳斯。”潘托哈干咳了一声,眨眨眼,抓耳挠腮,“请原谅,我得走了,我太太正在产科大夫那儿。我想知道她的情况如何,离小士官生诞生只差两个月了。”

“我只是想看看你,使手续完备,”潘达雷昂·潘托哈严肃起来,脸色发白,皱起眉头,口吃地说,“这是一种外形考试,所有人都得考。你的想象力太丰富了。”

“一举两得,”巴卡柯尔索鼓起掌来,“难道您在伊基托斯这儿遇到了维纳斯?”

“哦,原来是这样。我本来想,这儿连地毯都没有,到哪儿去行事呢?”巴西女郎跺了一下地板,松了一口气,接着嫣然一笑,脱下衣服,折好,摆好了姿势,“还好吧?我就是有点儿瘦,不过只要一个星期,我就能恢复体重。你认为我会受到士兵的欢迎吗?”

“另外,这也使我能够把服务队来个质的提升,”潘托哈上尉对这通知读了又读、摸了又摸、嗅了又嗅,“到目前为止,我们挑选人员只考虑功能因素,只考虑工作效率。现在,第一次,美学-艺术因素要起作用了。”

“毫无疑问,”潘达雷昂·潘托哈看着她,点头称是,他浑身战栗,嗓子发哑,“你会比我们的明星贝秋佳更受欢迎。好了,你通过了,可以把衣服穿起来了。”

“自然,我们不会再麻烦令堂了,请您放心吧,上尉,”警察局长搀起他的胳膊,把他送到门口,握了手,道了再见,“我得承认,找到钉小孩的人很难。我们拘留了一百五十名兄弟、七十六名姐妹,但回答都是一个口径。‘你知道是谁钉死孩子的吗?’‘知道。’‘谁?’‘我!’一人为大家,大家为一人。坎丁弗拉斯主演的影片《三个火枪手》里就是这么说的,您没看过这部电影吗?”

“不仅如此,雷奥诺尔太太,”阿丽西娅看着图像,在胸前画了个十字,“您想想吧,除了给殉教童子印画像、写祷词,现在又出现了塑像。方舟兄弟姐妹不仅没有减少,反而比以前多起来。”

“您瞧,这下您可称心如意了,可以再雇五名。”巴卡柯尔索把通知书递给他,叫他在回票上签了字,“像柯亚索斯、维多利亚这些利马的大头头都给您撑腰,您还在乎斯卡维诺和贝尔特兰的反对?”

“你们在那儿干什么?”潘达雷昂·潘托哈一下子从椅子上跳起来,三步两步走到楼梯口,大发雷霆,“你们得到谁的允许了?你们不知道在考试的时候不准登上指挥所吗?”

“您给我带来了一个非常令人愉快的消息,巴卡柯尔索,”潘托哈上尉深深地舒了一口气,“这一后援部队可给服务队解了围。工作过度,我们都差点得了虚脱症。”

“是这样的,潘托哈先生,有位自称辛奇的先生找您,”辛弗罗索·凯瓜斯张大了嘴结结巴巴地说道。

“你给他拨款吧,我的好心人,别总那么别别扭扭的,”老虎柯亚索斯笑了,“潘托哈工作出色,你应该支持他。请你告诉他,招募新女郎要挑些漂亮的、招人喜欢的。可别忘了!”

“他说有急事,很重要,潘托哈先生,”帕洛米诺·里奥阿尔托像被施了催眠术般盯着看。

“我可怜的老母亲曾经同方舟那些疯子打得火热,”潘托哈上尉羞愧地点点头,“经常去莫罗纳湖看望他们,送衣服给他们的孩子穿。事情很怪,您知道我母亲从不信教……但出了这件事之后,她确实变了。”

“你俩都出去!”潘达雷昂·潘托哈用身子挡住他们的视线,拍拍栏杆,伸出手臂一指,“叫那家伙等着。快出去,不准看!”

“那么空军的意见呢,老虎?”斯卡维诺在椅子里动来动去,坐立不安,“你没看见整个空军都反对吗?他们通知我们好几次了,说不赞成搞服务队。陆军、海军中也有些军官不赞成,他们认为军队里不宜有这一级组织。”

“啊哈,没关系,我不在乎,反正看不坏。”巴西女郎慢慢地穿上衬裙、衬衣、裙子,“这么说您就是潘达?我现在才明白潘达乐园是这么回事。唉,人们可真想得出。”

“完全同意,斯卡维诺,”老虎柯亚索斯作了决定,“这项投资完全值得,比在伙食里加溴化物更便宜、更有效。在伙食里加溴化物根本不管用。报告里讲,自从服务队开始工作以来,各地的强奸事件大为减少,部队也满意。让他再招募五名劳军女郎吧!”

“我的教名是潘达雷昂,跟我的父亲、祖父,两位著名的军人同名,”潘达雷昂·潘托哈激动了,凑近巴西女郎,向她的衬衣扣子上伸出两个指头,“来,我帮你扣。”

“我给您准备了一份关于扩大服务队的报告、预算和表格,”潘托哈上尉打开文件夹,又指又画,热切地说,“这是一个很慎重的调查,是我几夜未眠搞出来的。您看,将军,只要增加百分之二十二的经费,我们就可以使服务效率提高百分之六十,即从每月五百次增加到八百次。”

“你能不能给我把比例提高到百分之七十?”巴西女郎像猫一样咕噜着向前凑了凑,贴在他身上,气息喷在他脸上,还用手摸索着,最后捏住了某个突出部位,“服务队里有我,肯定能赚钱。等我身上的缺点过去了,你会看到的。通点儿人情,潘达,你不会后悔的。”

“就我个人来讲,我拒绝这个请求,”斯卡维若身子一挺,面容严厉,摸着秃顶,“可惜最后的决定权在利马的战略家们那里。我将转达您的请求,但附以个人的反对意见。十名领取陆军工资的娼妇绰绰有余了。”

“放开,放开!别抓我这儿!”潘达雷昂·潘托哈一跳,脸红了、害臊了、发火了,“我要提醒你两件事:第一,跟我讲话不能你呀你的,要用您;第二,以后不能跟我这么随便。”

“而我的服务队是与日俱减,将军,”潘托哈上尉愁容满面,“我的共事者们已经筋疲力竭,不能对她们再提出更多的要求了。我甚至有失去她们的危险。服务队必须增加编制,我求您批准本部队扩大到十五人。”

“可您刚才裤裆都胀起来了,所以我想为您做做好事,完全不是为了冒犯您,”巴西女郎懊悔了、难过了、害怕了,“请原谅,潘托哈先生,下次再也不敢了。”

“这一切我都清楚,也深感不安,”斯卡维诺将军点点头,“但我并不奇怪,这叫做玩火者必自焚。人们染上了恶习,自然越陷越深。错在当初根本就不应该这样搞,现在当然阻止不了这场暴风雨了。需求简直与日俱增!”

“作为极其特殊的例外,考虑到你本身作为对服务队的一个特殊贡献,我给你百分之六十,”潘达雷昂·潘托哈也后悔了,镇定了一下,把她送到楼梯口,“再说你是远道而来。不过,你不能泄露一个字,否则就会在我和你的同伴之间引起纠纷。”

“没有,警察没找我婆婆的麻烦。不过潘达去了警察局一趟,向他们说明雷奥诺尔太太与罪行无关。”波奇塔也尝了尝汤,大声说,“阿丽西娅,你真有两下子!来了一个警察,向我婆婆就她看到的事实进行了审问。别说当姐妹了,她连方舟两个字都不敢听了。为了那次受惊,她还想把弗朗西斯科兄弟钉在十字架上呢!”

“我不会讲出去的,潘托哈先生,这是我俩之间的秘密,多谢了!”巴西女郎恢复了笑容、媚态和俏劲,走下楼梯,“我走了,您有客人。没别人的时候,我能叫您潘弟达先生吗?这名字比潘达雷昂和潘托哈都好听。再会,一会儿见。”

“你们厚此薄彼,我要到第五军区司令部去告状,句点。接着写,”奥古斯托·瓦尔德斯上校在口授,“圣地亚哥河驻军每周接待一个支队,而我们却一个月接待一个,句点。如果您以为炮兵不如步兵有男子气,逗点。我准备让您看看事情并非如此,逗点。潘托哈上尉,句点。”

“我当然觉得他们干的事很吓人,波奇塔。”雷奥诺尔太太举起苍蝇拍,等了几秒钟,啪地打了下去,看到一只死苍蝇落在地上,“不过,你要是像我一样了解他们,就会发现他们本质上不是坏人。他们愚昧无知,但不是恶棍。我到他们家里拜访过,跟他们谈过话,都是些鞋匠、木匠、泥瓦匠,大多不识字。自从当了兄弟,就不酗酒了,也不欺骗老婆了,连肉食和米饭都不吃了。”

“能服务的姑娘就这么多,你叫我怎么办?”秋秋蓓摇着手,唾沫星四溅,直喷无线电话筒,“雇婊子像鸡下蛋那么容易?再说我们虽然只派去两名,但其中一个是贝秋佳呀,她一个顶十个。最后我问你,什么时候你跟我您呀您地讲过话,鳄鱼?”

“见到您很高兴、很荣幸。握握手吧,”辛奇行了个日本礼,皇帝似的走进了指挥所,吸了一口雪茄,喷出烟雾,“愿供驱策,为您效劳。”

“我要求来一个支队,您却给我送来了两个样品,”玛克西莫·达维拉上校愤怒地咬着小手指的指甲,吐了一口唾沫,“您想,一百三十名士兵、十八名军士,只有两位劳军女郎,能照顾过来吗?”

“您好,”潘达雷昂·潘托哈闻着空气,有些头昏,突然一阵咳嗽,“请坐,您有何见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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