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第3/5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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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他不那么在乎了，耳朵又痒得厉害起来。反正孤注一掷了，他命令连队：“跑步——走！”他身先士卒，快速而和谐地跑了起来，身后响起了热烈好客、富于弹性的跑步声。此时，他感到一种类似装在盘子里刚出锅的烤鸭拌饭的蒸汽那样的暖洋洋的感觉从体内升起。这时潘托哈中尉突然停下步来，他身后那令人神魂颠倒的连队也跟着停了下来。他面颊微红，打了一个含糊的手势，然而大家都懂得这是什么意思。一切机器都运转起来了，盼望已久的检阅仪式开始了。在他面前走过的是第一排，波费里奥·黄少尉把军装搞得窝窝囊囊的，太气人了。他暗忖，此人必须被斥责一顿，需要教训他如何穿军装。这时士兵们过来了。虽然在他面前经过时，士兵们都迅速解开上衣，露出火辣辣的胸脯，伸手爱抚地去挠他的耳朵、耳垂的上部分，并一个接着一个地把头伸过来，轻轻地咬他的耳朵，但他仍然挺立不动，面不改色，只是低下头使她们便于行事。士兵们抓挠、抚摸，咬着潘托哈中尉的耳边。此时，一种贪婪的快感、兽性的满足、被接触时感到的愉快驱走了恐惧、思念和被嘲笑的感觉。但是，士兵中有几张熟悉的面孔，使他感到一阵阵如芒刺在背，冻结了这幸福的感觉。雷奥诺尔·库林奇拉粗俗地穿着军装走过来了，秋毕托戴着值星班长的袖章、打着旗子走过来了。这时，最后一排的最后一个士兵的面孔还未看清，但一阵阵的痛苦犹如石油喷发般冒了出来，控制了潘托哈中尉的肉体和精神。令人窒息的恐惧、折磨人的被嘲之感、令人眩晕的忧郁感又回来了。他知道那是佩戴徽章、头戴船形帽、穿着大口袋长裤和斜纹布衬衣的波奇塔在哭泣。军号吹走了调，雷奥诺尔太太低声说道：“你的烤鸭米饭做好了，潘弟达。”
乙、在精确地调查过您指挥的单身汉的数字之后，请减去那些由于这种或那种原因可归类为不能进行正常性生活的军士和士兵的数字，此类人员包括同性恋者、惯于手淫者、阳痿症患者、性冷淡者。
SAGPFA
注意：本调查书的目的是要极为精确地确定您指挥下的人员有多少是根本（包括永久或暂时的）没有性生活经历的。
报告
在回答此问题之前，请您注意，为了达到有关目的，调查表中“已婚”一项不仅包括在教堂和民政机关结婚的军士和士兵，也包括有外室者（即同居关系），甚至包括那些在其服役驻地附近保持不合规、时断时续的各种同居关系者。
（第二号）
甲、您指挥下的军士和士兵中有多少是单身汉？
事由：陆军驻地、边防哨所及同类部队服务队事宜
四、阵地布置完毕，报告人即挂起各种地图和表格，以便最确切地辨认服务队的服务地区范围、统计未来服务对象的潜在数字以及制定服务队交通队的行驶路线。从地形上初步估计，可得出下列数字：服务队的服务地区约有四十万平方公里，其中可能接受服务的有八个陆军驻地、二十六个边防哨所和四十五个营地。从指挥所和后勤中心通往上述各处的首要通道是空运和水运（见附图I），只在个别情况下，才能进行陆运（如伊基托斯近郊，尤其是尤里玛瓜斯、康达玛纳和普卡尔帕）。为了确定服务队服务对象的潜在数字，报告人自作主张（获第五军区总司令的赞许），向所有陆军驻地、边防哨所及同类部队发出了下列调查书，由连长或在连长缺额的情况下由排长加以填报：
内容：对估计数字的修正、第一次招募人员、服务队的标记
此前，该不祥之处曾被一巫师或郎中之流占用，后又被众兄弟姐妹强力驱逐。巫师蓬西奥每晚在此以草药和死藤举行仪式。此种药物表面看来颇有疗效，导致幻觉，但不幸的是，也能引起间歇性的全身异变，诸如痰多、尿急、剧泻等。此种秽物，连同其后作为祭品的兽尸以及垃圾、腐肉等磁铁般地招来的兀鹰、山猫，把该地变成一座地狱，秽不卒睹，臭不可闻。报告人不得不请辛弗罗索·凯瓜斯和帕洛米诺·里奥阿尔托二位买来铁锹、耙子、扫帚和铁桶（附发票第一、二、三号），在报告人监督下辛勤劳动，烧掉垃圾，冲刷地板、墙壁，用来苏水进行消毒。接着还需在洞穴中放毒或堵塞洞穴，放置鼠夹捕捉啮齿动物。此种动物多不胜数，如入无人之境。毫不夸张地说，它们竟然在报告人的眼皮底下大摇大摆，进进出出，甚至在报告人的脚下撞来撞去。还得以石灰粉刷墙壁，这项工作之所以必须进行，是因为墙壁斑驳不堪，涂满了字迹和淫画（此地可能也曾作为偷欢的场所被利用过），以及兄弟姐妹刻的小十字架。与此同时，还需要在伯利恒区以时价购置办公用具，诸如桌、椅、台板以及指挥所使用的档案柜等（附发票第四、五、六、七号）。至于露天场院，则仍然堆放着许多军队作为仓库使用该场地以来抛弃的废品（诸如罐头盒、损坏的车辆等）。服务队不愿等上级下令之后再予以拆毁，故统统清除一光，冲刷一新（在草丛中甚至发现一条死蛇）。至此，报告人荣幸地报告，七天之中，本人自告奋勇，每日工作十至十二小时，终于把当时接管的难以言状的垃圾堆变成了一个堪可居住的地方。虽简陋，却整洁，甚至令人愉快，符合陆军下属单位的要求，虽然目前此单位尚属秘密性质。
日期及地点：1956年8月22日于伊基托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