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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沙子中涌现出来的岩石像是远古之物,坚硬至极,呈现出深褐色,更准确点说是黑色。粗糙的岩面布满了褶皱不平的帽贝,稀稀落落地散布着几缕干海藻,小男孩不得不叉开双腿,在抵达岩石顶部之前,他的胸中充满了英雄气概。
“怎么水都涌进来了?”阿彻嘀咕着。
佛兰德斯太太站了起来,左右拍打着外套,以甩去上面的沙子,然后拿起了她黑色的太阳伞。
“只不过是洗澡水在流而已。”佛兰德斯太太说道。
斯蒂尔蹙紧眉头;但对黑色的效果感到满意——正是这点将其余的部分融为一体。“嗯,五十岁了还能学画画!比如提香……”在找到适合的色彩后,他抬起头,猛地发现海湾上空笼罩着一片黑压压的乌云。
门外“啪”的一声。
那声音别具哀愁。像是挣脱了所有躯壳、一切情感,飘入这红尘世间,孤孤零零,冷冷清清,撞碎在岩石上——听上去就是如此。
“那艘船不会沉吧?”阿彻说着,睁开了眼睛。
“雅——各,雅——各!”阿彻大声喊着,片刻之后,他又慢吞吞地挪步走了。
“当然不会了,”佛兰德斯太太否认道。“船长早就睡觉去了。闭上你的眼睛,然后想想那些在花丛中熟睡的小精灵。”
“就在那边——岩石边上,”斯蒂尔叼着画笔,含糊地说着,手中挤出黄赭色的颜料,双眼始终盯着贝蒂·佛兰德斯的背影。
“我还以为这么大的风雨,他肯定会睡不着呢。”她小声对丽贝卡说,丽贝卡在隔壁的小房间里,弯着腰坐在一盏酒精灯前。门外风声呼呼作响。但屋内酒精灯的小火苗安静地燃烧着,床缘立着一本书,挡住了光线。
“我看见你弟弟了——我看见你弟弟了,”斯蒂尔点着头说道,这时阿彻慢吞吞地走过他身旁,拖着铲子,瞪着这位戴眼镜的老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