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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秦桧便去见了耶律余睹,依照他与石秀、刘晏所定的计策,将萧干与耶律大石相勾结之事告知余睹,郑重其事地要求辽国澄清此事,以免造成大宋北征大军不利局面。
耶律余睹身为辽国重臣,掌握军机,耶律大石暗中与萧干交结,这样的大事他岂会不知?倘若此事是萧干向他送款议降,他也是巴不得这等好事送上门来,要防地只是萧干诈降而已。然而现今摆明了是耶律大石会从中受利,耶律余睹便一百八十个不愿意,那是会威胁到他现今手中的权力的!
此事毕竟是关系到辽国国运的大事,余睹纵然心中不愿,却也不敢轻举妄动,故而对于耶律大石一直与萧干暗中往来之事,他也无从插手,只能捏着鼻子与大宋使臣周旋。今日乍听秦桧点明其事,顿时暗暗叫苦,可恨耶律大石与萧干事机不密,这等大事居然让大宋知晓了!
一时拿不定主意,是否要直接道明其事,以安大宋之心。他曾随高强出征燕云,也晓得萧干朝秦暮楚,让高强在卢沟河边险些丧命之事,故而不信高强会捐弃前嫌,来与辽国争夺萧干的归顺,也只道高强是对萧干深具戒心,要辽国澄清此事,保证他大军侧翼的安全。
秦桧所知胜过耶律余睹多多,又是有心算无心,一眼便看穿了耶律余睹心中的踌躇。此际对手心动意驰,正是下说辞的大好时机,秦桧当即抖擞精神,叹一声:“耶律相公。我家相公乍闻此事,几以为妄言。盖萧干两次叛辽,一度叛金。又曾对我家相公出尔反尔,如此狼子野心,大辽怎会轻信于他?贵国大石留守与萧干为平生知交,莫要吃他巧言诓骗,作出什么亲痛仇快之事来。”
耶律余睹心中正拿不定主意,听秦桧这般说时,也只胡乱一应,还未深思,秦桧却又道:“如今我大宋攻克黄龙府,金国势如累卵。辽东诸部皆有叛心,那萧干趁此时要谋个出路亦属寻常。倘若大辽能既往不咎,依旧收他归朝,我朝亦当欣然,惟此人叵测,又当我朝出兵为大辽报金国之仇之际,倘若大辽真欲招降萧干,只望耶律相公能时时将此事进展报于我这里,也好教前线地高相公与将士安心对敌,得辩敌我。”
这话说得入情入理。耶律余睹连连称是,心下只恨耶律大石一手把持其事,又迟迟不定,致生此变。他忽地生出一个模糊的念头来,匆匆推敲一二,便向秦桧试探道:“如此说来,贵朝只要得此事情实,却无意介入其中?”
秦桧笑道:“正是。那萧干并非我大宋朝臣,他若要归辽,大辽自要收他,我大宋何能置喙?只是萧干现今所处之地,正当要冲。倘若大辽真有意收降此人。还须尽速行事,否则我北征大军便要先打长春州。而后方及女真,免得那萧干再以大军扰我之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