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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角马:“先生已经快到上海了!”

双车立刻哑了,掉头就往院里跑,冲进主堂又掉头往院外跑,也不知他要干吗。

时光没去理会那哥们儿的跑来跑去:“已经是什么时候?快到是多远?”

八角马:“南郊野外。总部就给了这么个话,是否接怎么接何时接都没有。”

时光:“衣服。”别是说水,连血都没擦干净他就往身上套衣服,一边往外走一边自责:“是我们的错。我们行动太迟缓,先生只好用这种办法来维护周全——这样的上海先生实在不该来。”看着双车跑进来,他问,“你老哥到底在干什么?”

双车:“总觉得忘了点事……跑到外头又觉得里头忘了事。”

时光:“没底气?我也没底气,差劲的事我们都没少做。”他居然对双车笑了笑,“可不用瞒,也瞒不过。先生不是阎王,如果先生是阎王,那我最想见的就是阎王。你别动,镇住这里,顺便好好想想该帮什么。我的人比你们快,随时联络。”

双车点头:“拜托!我让所有人腾出手上事,只为先生……”

时光:“你让所有人各司其职!谁敢放下手上的事就大卸八块!你们要当脑门儿上正顶着枪!”他向手下伸手,“给我摩托车,你们太慢。”

他出去,天外山瞬间跟他走得一个不剩。三进兵八角马还在等着双车的命令。

双车:“去通知所有人,稍有懈怠,我让他死得比共党还惨……”他终于想起重要事了,“对啦,共党——跟我来几个人。”

时光戴上风镜,向身后的九宫们做了个手势,疾驶而出。他把油门一脚到底。

手下目瞪口呆:“他来开路?这合适吗?”

九宫冷眼看着:“他发梦一样把上海想成大沙锅,又有什么不合适。”

时光飞驰。他闭着眼,飞驰在上海街头如飞驰在大沙锅的浩瀚之中。他想着自己一生中一次又一次的杀戮。一个又一个的尸体,在他的一生中也许要有数百个,好垫成屠先生要他走的路。燕飞熊、青山、古轱辘……最近的一次发生在几个小时之前,他嘴里现在还尝得到张横虎的血腥味。

双车走进关押芦淼的牢房,芦淼又在看他并不存在的书,双车进来,犹豫,但是决绝……这让他先找了个刑具稍坐,而芦淼微笑着向他点头招呼。

双车:“看什么书,老陈?”

芦淼:“考考你,看他楼起,看他楼塌。”

双车:“别闹啦,我这点学问都是从打打杀杀里学来的……还有你这样的人。”

芦淼只笑笑,涎着脸伸出一只手。

双车:“没吃的。”

芦淼:“太糟糕了。比起看书我更喜欢吃的,其实我最喜欢一边吃一边看书,从肚皮到脑子都一路叫好。”

双车:“我还以为你最喜欢一边拉和一边打算盘珠子。”

芦淼:“真是没一块儿白混这些年,双车你一句话说出我最讨厌的两桩事情。”他的笑容中忽然有些感伤,“我讨厌打算盘,一个天天打算盘的人就是让别人心寒。我讨厌拉和,因为我都不知道我们为什么要打。”

双车:“大概人从断奶那天就跟自个儿讨厌的事绑在一起了吧?”

芦淼倒笑了:“这居然是叱咤风云的天目山老大说的话?”

双车:“老子喝多了上茅房时倒是叱咤得很,上吐下泻的。”他站起来,“对不住了,老陈,好日子结束了。”

芦淼:“没关系,该来的总是要来。”

双车敲了敲门,三进兵带着人进来,先去松开把芦淼拴在墙上的铁链。

芦淼笑:“终于是要带我去见见阳光了吗?”

其实他自己也不信,向双车挤挤眼。而三进兵们正忙着给他戴上手铐脚镣。

芦淼:“最好不要蒙上眼睛。”几乎同时,三进兵们又蒙上了他的眼睛。芦淼苦笑:“隆重成这样当然是屠先生来了,在见他之前能不能让我见见阳光?”

双车:“一直阴天,没太阳。”

芦淼:“别蒙眼睛,我指给你看。”

不但蒙着眼睛,三进兵们还塞上了芦淼的嘴,用布袋套上了他的头,又用绳子重重绑缚。芦焱并无挣扎,如一具人偶,倒是双车有点不忍了。

双车:“会捂死人的。”

三进兵:“不会,我们试过。被这么绑过几个钟头的人会把心窝子都掏出来,好换张老虎凳坐坐。”

双车不再说话,出去。麻木者最残忍,这与他有无恻隐之心其实不相干。

双车嘀咕:“老天保佑你真是红先生——那这就只算早饭喝的豆浆。”

沪宁商会门前,岳胜敲打着方向盘。

芦焱看着他以为是商会的那道大门,很萎靡不振。这个被父亲逼来挨刀的家伙还未恢复,前天还是半死,昨天还在躺床,尽管那主要是饿的。他响应他父亲荒唐的号召主要是出于自尊和义愤,实际上做他的人生大事大多是因为这两桩东西。而他的西装革履当然是取自芦淼。

岳胜:“不是那边,是这边。”

芦焱看见另一边一道破烂的门,不禁因那破烂寒酸而吃惊。

岳胜全无表情地:“先生说不知道你是什么人,那我也只好不知道你是什么人。先生让我告诉你,别看排场,上海最大的香烟公司就像个养鸡场,只有那些以为自己在做生意的人才把钱花在装潢上,而中国人目前的经济,只买能吃能用的东西,不会去买橱窗。”

芦焱听得发愣:“谢谢你的告诉。”

岳胜:“你该下车了。”

芦焱茫然:“……我几点上班?”

岳胜:“你六点半下班,不过经常八点半。你这活儿晚走没关系,可一定得早来早候,就是这样。”

芦焱下车,站在车边如个弃儿。

岳胜:“最后一句话,先生要我等你下了车再跟你说。先生原话:这是他挣钱买的车,你是第一次坐也是最后一次坐——小孩不要碰大人的东西。”

芦焱愣住,而车走了。芦焱看着那破烂的沪宁商会。

现在芦焱站在一个跳一下就能撞着头的低矮阴湿的地方,旁边是大大小小的包装箱,进进出出的手推车,吆五喝六的粗人们。这不是他办公的地方,他压根儿没有办公的地方。

芦焱的顶头上司跳着脚发怒,因为芦焱的迟到也因为他的行头过于光鲜。

上司:“迟到了这么久还不知道自己干什么来的?你是会长的干儿子还是倒插门女婿?你是提大包的!”

一个半旧的大皮包塞到了芦焱的手上,缝隙里露着鬼知道哪儿来又要到哪儿去的信件。

上司:“提大包的就是跑腿的!送信的!打杂的!打杂的小厮穿成陪舞的一样干什么?你以为副会长能看得上你吗?”

芦焱纳闷为何此人要编派他爹“副会长?……我没有衣服穿。”

上司揪着芦焱的衣领,芦淼的衣服配备了从领带到领带夹的全套零件。

上司:“这叫没有衣服穿吗?是不是你们家开的裁缝铺昨天倒闭啦?”

还能说什么?芦焱只能沉默。沉默也不行,他被一把推开。

上司:“一副丧事脸干什么?会长正叫人去呢!笑啊!”

芦焱站在那些办公室与办公室之间,这里环境好多了。他站了一会儿,主要是为了让自己脸上泛出下人对上人的笑容。他走向最近的一间办公室。

芦焱:“请问……”

他噎住了,被他请问的人正倚在办公桌边化妆。有一件事情是可以肯定的,那位不打算回头也不打算回答任何问题的,那位全心全意在镜子上却似乎又对镜子心不在焉的是……卞融。当然,还在西北时我们就知道她是卞子粹的女儿,而芦焱也知道她那个“阿拉西安人”的公开谎言,只是他从没有想过再见到她。如果说在西北芦焱感受的是生命的爆裂,那么到了上海他就在感受生活的荒唐。他冷静地退出来,一名职员正怀疑地看着他。

职员:“你找副会长?”

芦焱:“……我们有几个副会长?”

职员:“十一个。这是第十二个。”他瞧一眼芦焱云里雾里的神情,“我想你不是找她。没人找她。”

另一个职员站在一间办公室门口:“会长问提大包的怎么还没来?”

职员恍然大悟:“来了来了——你就是吧?”

芦焱被推了过去,于是连卞子粹都没有见着,芦焱手上多了一个信封。

职员:“速速送给副会长!”

芦焱看着卞融的房门,如果近到这种地步,又何必他来。

职员善解人意地:“第一副会长。”

他把芦焱拉到大门口:“这条街顶到头,西拐到头,东向再到头,进里弄到头,走到头,都是豪门大宅啊,不会弄错的。开眼啦你。地址信封上有。去吧,速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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