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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太对从特殊席位上望这事似乎情有独钟。无奈之下,菜穗子只好舍身作陪。真琴也一脸不情愿地站到了两人身旁。但真琴站到窗旁之后,她手指的却并非太太为之自傲的风景,而是脚下的山路。
菜穗子扭头在屋里环视了一圈。墙壁和家具的色调全都统一成了深沉的茶色,惟有窗帘是深绿色的。
“那人是谁?”
房间的角落里甚至还有处家庭吧台。太太拿出一罐日本茶来,说道:“这可是我们从东京带过来的。”
菜穗子也把目光投向了真琴指的方向,只见一名身穿登山装的男子正低着头默默地往上攀登。估计他就是刚才在山谷里看到的那个人影吧。菜穗子心想。
“我去给两位冲茶。”
太太朝那边望了一眼,之后便颇为怀念地说道。
一进门,首先出现在眼前的是一套待客用的沙发和茶几。乳白色的茶几在正中央,周围是一圈让人感觉内心沉稳的棕褐色沙发。医生已经换上了一件蓝色羊毛衫,从沙发上站起身来,笑意盈盈地冲着两人说了句“欢迎”。
“啊,那是江波先生。他还在搞那事啊?”
菜穗子胡乱猜测了一句。出来迎接她们的太太微笑着说了句“说得没错”,把她们两人迎进了屋里。
“搞那事?”真琴问。
“估计是因为房间有两层构造的缘故吧。”
“他就喜欢观察那些个奇奇怪怪的虫子和植物,有时似乎也会观察鸟类。当然了,他也是这家旅馆的常客之一。”
“这房间的名字可真够长的啊。”
“他是独自一人到这里来的吗?”
伦敦桥与老鹅妈妈
“对,一直都是一个人来。”
医生两口子住的房间与菜穗子她们那间分别处于两栋楼上,这里是所谓的“阁楼”。阁楼与主楼之间用走廊相连,唯有这里可以不通过玄关进出旅馆。菜穗子她们打算走进房间时,就见这间房专用的门扉上,挂着一块牌子。牌子上写着:
“是吗……一个人来啊。”
菜穗子冲着楼上说。
真琴一脸诧异地俯瞰着那个一身登山服的男子,菜穗子觉得自己似乎也能理解她的心情。上条也好,江波也好,他们为什么每年都会独自一人跑到这种地方来住呢?换作自己的话,是绝对不干的。正因为不愿,才让真琴陪自己来。
“那我们就多有打扰了。”
刚才真琴无意间说的一句话再次在菜穗子的耳畔回响起来。并不是因为什么都没有,正是因为暗藏着些什么,众人才会聚集于此——
最后那句“是吧”,似乎是冲着屋里的医生说的。菜穗子看了看真琴,只见她也点了点头。
3
“当然可以。是吧?”
走出太太他们住的房间,两人穿过走廊回到了主楼。从一间房间前路过之后,前边就是大厅了。桌旁连一个人都没有,经理和一名身材短胖的男子正在柜台后边有说有笑。那男子身材强壮得就跟个职业摔跤手似的,或许是身上脂肪较多、不惧寒冷的缘故,男子只穿了一件短袖的衬衫。当他觉察到菜穗子二人,扭过头来时,投来的目光却又安详得仿佛动物园里的大象一般。
“可以吗?”
“这位是小店的主厨。”
“是这间和这下边的那间。没事的话就来玩玩吧。”
经理向菜穗子二人介绍道。男子笨拙地从柜台的椅子上起身,冲着两人深深地行了一礼。
菜穗子问。她的心里不禁对那间房的远景有些羡慕。
“要是两位对饭菜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或者有特殊要求,请尽管开口。两位远道而来,若是让两位觉得后悔的话,那我也会于心不安。”
“太太,你们住在那间房里吗?”
“两位也不必特意去记他的名字,我们这里只有这一个厨师,而且他自己也为别人都这么叫他而感到荣耀。”
菜穗子也随着真琴抬起了头。只见尖尖的屋顶下,医生太太在二楼的窗户里笑着冲她们招了招手。在这家旅馆里只有这间客房和另外一间有二楼。
“少来揶揄我,经理。你自己的名字叫起来不也挺嗦的吗?是叫啥来着?雾野……不对。”
见菜穗子二人四处查看,找寻声音传来的方向,声音再次响了起来。最终还是真琴率先将目光投向了上方。“啊……”
“雾原。”
“这边,这边。”
“对,好像就是这么叫的。与其叫你这种就跟虫子似的名字,倒不如直接叫‘经理’来得干脆。不说这个了,两位小姐有没有什么不喜欢吃的食物呢?”
真琴稍稍偏了下脑袋,之后便再次迈开了步。两人都默不作声,静静地并肩走着。过了一阵,当两人刚要转过旅馆正面的拐角,菜穗子打算开口说些什么的时候,只听身后有人问道:“两位出来散步吗?”
真琴干脆爽快地回答了句“没有”。大厨似乎早已从她的体型上看出了这一点,点了点头。菜穗子也回答说几乎没有。实际上,两人也的确没有在料理的菜单上看到什么特别讨厌的食物。
“谁知道。”
“那就好。如今大街小巷里到处充斥着减肥的书,这种事根本就是本末倒置。只要不挑食,营养摄取均衡,身材自然会好。不过这话由我来说,感觉似乎也没啥说服力啊。”
“大概是观察鸟类吧。”
说完之后,大厨微微一笑,转身走进了柜台后边的厨房里。等大厨的身影消失之后,经理冲着菜穗子两人挤了挤眼,说道:“他的手艺可不一般哦。”
“是个人吧?也不知他跑那地方干嘛去。”
“对了,我们有点事想向经理请教。”
菜穗子也战战兢兢地朝下看了看,只见树林之中有个白影忽隐忽现。
真琴往刚才大厨坐的椅子上一坐,开口说道。菜穗子立刻便心领神会,在她身旁坐了下来。
真琴停下脚步,望了望山谷下方。她望着山这一侧斜坡的下方说:“下边有人。”
“是有关《鹅妈妈童谣》的事。”
“之前对自杀的说法提出质疑的不正是菜穗子你自己吗?既然如此,那就得考虑上所有的可能性才成……哎?”
“嗯。”
“哥哥他去年是头一次到这里来的啊?”
经理露出了一脸僵硬的笑容。
沿着来时的路往回走的路上,真琴说:“我不过是在想,两年前的那件案子和去年的案子之间是否存在什么关联?”
“估计你们都已经听人说过了吧?挂在各房间里的壁挂上的诗句,其实都有些来头。”
“什么都不想说。”
“是上条先生告诉我们的……”
“你想说什么?”
经理脸上的那蓬胡须之中露出了一副“果然不出我所料”的表情。
“他曾经说过,这案子到现在还闹不清是事故、自杀还是他杀。也就是说,这案子没有任何的目击者。如果当时是两人一起去散步的话,那就应该有目击者才对。”
“真拿他没办法,他那人就喜欢夸大事实。其实这事也没什么值得一提的。”
“上条可没说过那人当时是一个人来的。”
“可他却说过,这已经是他们这些常客之间的共同话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