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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打给德国国家安全局头目福姆·米尔先生。”他大声说道,“强烈抗议。严词痛斥。”他开始拨号码。这里的德国国家安全局登记在旧金山电话簿上的名称是“汉莎航空公司机场贵重物品守卫队”。等待接通时,田芥先生说:“歇斯底里地大骂一通。”
“蒲公英计划的具体时间,先生。”寺夫木将军说。
“表演得精彩一点。”寺夫木将军笑着说。
贝恩斯似乎一时没想起来什么。
田芥先生的耳边传来一个日耳曼人的声音:“你是谁?”田芥先生想,听起来比我还要严肃。但他还是不想放弃。“快点说。”对方用命令的口吻说道。
寺夫木将军问:“还有什么情况?”
田芥先生大声吼道:“我命令你把你那帮无恶不作的歹徒和流氓立刻抓起来审判。他们像金发畜生那样疯狂,简直难以启齿。小子,你知道我是谁吗?我是日本帝国政府的顾问田芥。给你五秒钟时间,否则就不走法律途径了,你们将面临海军陆战队突击队的猛烈打击。真是人类文明的耻辱。”
贝恩斯先生没有开口。
电话那头,德国国家安全局的那个喽啰一时语无伦次。
“目的是把日本皇室、国防军、大部分帝国海军,以及平民、工业和资源一扫而光,”寺夫木将军说道,“让日本的海外资产悉数归德国所有。”
田芥先生向贝恩斯先生眨了眨眼。
“蒲公英计划的根本目的,”贝恩斯先生说,“是对日本本土进行大规模的核攻击,而且是突然袭击。”他没有继续往下说。
“……我们对这事一无所知。”那个喽啰说道。
“是的。”将军说道,一边认真听着。
“撒谎!”田芥先生大喊一声,“这样的话,我们就别无选择了。”他啪的一声挂断电话。“这只是个姿态而已。”他对贝恩斯先生和寺夫木将军说道,“不管怎样,这样做有益无害。即便在德国国家安全局里面,保不定也会有神经脆弱的家伙。”
“美国的军队将遭到袭击,然后他们会越过边界,予以反击。如此就会把驻扎在边境附近的落基山脉国常规部队拖入战斗。关于中西部地区的军队布防,美国军队有详细的地图。这是第一步。第二步,德国将对冲突发表声明。一个国防空降兵的自愿特遣部队将被派去帮助美国。但这只是一个借口。”
寺夫木将军刚要开口说话,办公室门口突然传来一阵哐啷哐啷的巨响。门被推开了。
将军点点头,微微笑了一下。
两个粗壮的白人男子出现在门口,手里都拿着枪,枪上还装着消音器。他们一眼就认出了贝恩斯先生。
“蒲公英计划,”贝恩斯先生说,“首先是在落基山脉国和美国的边境制造事端。”
“他在那儿。”其中一个说道。两人都朝贝恩斯先生走去。
“是的。”将军点点头,看来他已经听说了此事。但是,田芥先生认为,他似乎很想让贝恩斯先生继续讲下去。
田芥先生瞄准好他的柯尔特点四四收藏手枪,扣动了扳机。一个国家安全警察倒了下去。另一个安全警察急忙调转无声手枪的枪口,对准田芥先生开枪还击。田芥先生没有听到枪响,只见一缕白烟从枪口升起,听到子弹从身边呼啸而过。柯尔特手枪每次只能发射一颗子弹。他以前所未有的速度连续击发击锤,打了一枪又一枪。
“不妨直说,”贝恩斯先生说,“我想告诉你们,以及你们可以接触到的人士,目前德国正在准备实施所谓的蒲公英计划。”
那个国家安全警察的下巴被打掉了。打碎的骨头、牙齿和掉下来的血肉在空中飞舞。田芥先生意识到,是打中嘴巴了。现场惨不忍睹,尤其是子弹往上穿的时候。掉了下巴的国家安全警察的眼睛还能动。田芥先生想,他还能看见我。然后那人的眼睛也失去了光泽,跟着丢下枪,发出一阵呼噜呼噜的垂死声,倒了下去。
他们坐了下来。
“恶心。”田芥先生说。
田芥先生想,他们的对话有些古怪。但听起来还是蛮悦耳的,因为他们的声音里有种类似于音乐的特征,让人放松。
再没有国家安全警察出现在门口。
寺夫木将军说:“韦格纳先生,我明白你不代表德国官方的任何部门。我也是以非官方的个人身份来这里的。我以前在日本帝国的军队里担任职务,因此有机会接触东京的要员,他们很想听听你要说的情况。”
“可能结束了。”过了一会儿,寺夫木将军说道。
“阁下,”贝恩斯先生对将军说,“我是德国海军反间谍机关的上校鲁道夫·韦格纳。正像您所了解的那样,我不代表任何人,也不代表德国政府的任何机关或部门,只代表我自己和一些不愿透露姓名的个人。”
田芥先生忙着重装子弹。要花三分钟时间才能装好,真是麻烦。他停下来,按下内部通话机的按钮。“快叫紧急医疗救护,”他命令道,“这里的恶棍受了重伤。”
寺夫木将军站起身,面对着他。田芥先生也站了起来。三个人都鞠躬致敬。
没有人回答,只有一阵嗡嗡的声音。
门开了,贝恩斯先生出现在眼前。他一身时髦穿着,衣服笔挺合身,神态自若。
贝恩斯先生弯下腰,捡起德国人的两把枪,一把递给了寺夫木将军,一把自己留着。
“让他进来!”田芥先生大声说道。
“现在让我们把他们全部撂倒。”田芥先生说,然后又像先前那样举着柯尔特点四四手枪坐下,“我们是这间办公室里令人生畏的三头同盟。”
桌上的内部通话机响了,是拉姆齐的声音。“先生,贝恩斯先生来了,要不要让他进去?”
大厅里传来了喊叫声:“德国暴徒立刻投降!”
“我明白了。”田芥先生说。听上去好像在玩什么游戏。但是他们了解纳粹人的思维方式,因此这应该是有用的。
“已经料理完了,”田芥先生大声喊道,“都在地上,非死即伤。过来看一看。”
“毫无疑问,纳粹已经盯上了贝恩斯先生。”将军说。他把两只手放在膝盖上,腰杆挺得笔直……田芥想,他好像在用鼻子嗅着远处牛肉茶的香味似的。“但要戳穿这个幌子,他们必须诉诸法律。这才是真正的目的。幌子不是为了欺骗,而是保证在万一暴露的情况下,要履行正式的手续。比如你看,如果他们要逮捕贝恩斯先生,就要费一些周折,而不只是单纯地把他击毙。如果没有这个文字上的幌子,贝恩斯先生出来走动的时候,他们完全是可以这样做的。”
一帮日本时代大厦的雇员小心翼翼地出现了,其中几个手中拿着大厦里的防暴设备,斧头、步枪和催泪弹之流。
田芥先生想,我是田芥,这是货真价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