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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没有作声，就像是在考虑如何回答，但他的沉默中还包含着某种别的东西……是什么呢？那股无法察觉的微风又在沙沙作响，就好像是在一堵薄薄的墙后面。他在椅子上挪了挪身子。
“是的。”
“很好，”他说，“你为什么这样盯着我？你以为我会阻拦你吗？亲爱的伙计，你想做什么都随你便。现在这里都这样了，如果我们还要互相胁迫，那可就真是太棒了！我根本没有打算劝阻你，我只想向你指出一点：你这样做，是希望在一种非人的情况下，表现得像一个人。这也许很高尚，但同时也是徒劳。实际上我也不能肯定这到底算不算高尚，因为愚蠢的行为是否算得上高尚也很难说。但这和眼下的问题不相干。你是想退出任何进一步的实验，一走了之，并带她一起走。是这样吗？”
“和她一起？”
“是的。”
“是的。”
“但那也是……一种实验。你不这样觉得吗？”
“凯尔文，听着，如果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那你究竟打算怎么办？离开观测站？”
“你这是什么意思？你是说她……是否能离开？如果她和我在一起，我不明白会有什么不行……”
他笑了。
我越说越慢，最后停了下来。斯诺特轻轻叹了口气。
“不！”
“凯尔文，我们大家都在逃避现实，把头埋在沙子里，但至少我们自己知道这一点，并没有假装高尚。”
“所有一切？包括她已经来过一次，而且你……”
“我什么都没有假装。”
“是的，我已经告诉过你了。”
“好吧，我并没有冒犯你的意思。我收回我所说的有关假装高尚的话，但逃避现实这一点我没说错。而且你的这种做法尤其危险。你不仅是在欺骗自己，而且你也在欺骗她，然后又回过头来欺骗你自己。你知道由中微子物质构成的系统，它的稳定条件是什么吗？”
“她什么都知道了？”
“不知道。你也不知道。没有人知道。”
他停了下来，对我怀疑地侧目而视，口气随意地问了一句：
“当然。但有一点我们是知道的，那就是这种系统是不稳定的，只有在能量不断输入的条件下才能存在。这是我从萨特里厄斯那里知道的。这些能量产生了一个变形稳定场。问题是，这个场究竟是来自外界，还是说它的来源就在‘客人’体内？你懂得这二者之间的区别吗？”
“不，当然不是。但我给你解释过这是怎么回事。每个‘客人’刚来的时候都几乎像个幽灵，除了从它们的……亚当那里得到的一堆大杂烩似的记忆和图像之外，它们基本上是一个空壳。它们在这儿和你待的时间越长，就变得越像人，而且也越独立，当然，是在一定限度之内。这就是为什么时间越久，就越难……”
“我懂，”我缓缓说道，“如果它来自外界，那么她……那么这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