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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
“凯尔文，我很抱歉，但是你主动提起了自己的私事。你不爱她也好，爱她也罢。她愿意为你付出生命。你也一样。这一切非常感人，非常美好，非常高尚，随你怎么说。但是这个地方根本就容不下这些东西。容不下。明白吗？不，你根本就不想明白。你已经被一种我们无法控制的力量卷入了一个周期性过程，而她是其中的一个部分。一个阶段。一种重复的节奏。假如她是……假如有个丑八怪追着你不放，愿意为你做任何事情，你会毫不犹豫地把它打发掉，对吧？”
“好的。有人……陪你一起来吗？”
“对。”
“是的。”
“那么，也许正是因为这个原因，她才不是一个丑八怪！这是不是捆住了你的手脚？这正是其目的之所在，为了捆住你的手脚！”
“可以。现在吗？”
“这只不过又是一种假设，这种东西图书馆里已经有上百万个了。得了吧，斯诺特，她是……不，我不想跟你谈这个问题。”
“我看到了你的纸条，想和你谈谈。我可以过来吗？”
“好吧。这可是你自己先提起来的。但请记住，她基本上就是一面镜子，反映的是你大脑的一部分。如果她很美好，那是因为你的记忆很美好，是你提供了配方，周期性过程，别忘了！”
“你好。”他说。
“那你到底想要我怎么样？你想要我……你想要我把她打发掉？我已经问过你了：我为什么应该那样做？你还没有回答。”
她点点头。我穿过好似一堵墙的红色阳光，来到走廊里。尽管走廊里有人工照明，但相比之下还是好似漆黑一片。小实验室的门大敞着。在那排巨大液氧钢瓶旁边的地板上，杜瓦瓶的碎片像镜子一样闪着光，这是昨夜发生的那一幕留下的最后一点痕迹。我拿起话筒，拨通了无线电台室的号码。小小的屏幕亮了起来，浅蓝色的光好似一层薄膜，从里面覆盖在没有光泽的玻璃屏幕上。这层薄膜突然裂开，斯诺特侧着身子，从一把高椅子的扶手上方俯身过来，直视着我的眼睛。
“那我现在就回答你。我并没有请你来谈这个。我也没有主动插手你的私事。我既没有命令你也没有禁止你做任何事情，即使我有这个能力，我也不会那样做。是你，是你自己主动上门，把一切都摊在了我的面前，你知道为什么吗？不知道？是为了把心事全都讲出来，把这个包袱甩给别人。我知道这种包袱有多重，我的朋友！没错，不要打断我！我根本就不会阻拦你，而你，你其实想让我站出来阻拦你。如果我挡了你的路，你也许会砸烂我的头，因为那样的话，至少你对付的是我，一个和你一样有血有肉的人，而你自己也会觉得还像个人。可是现在这样……你应付不了，这就是为什么你要和我进行这番讨论……实际上你是在跟自己讨论！还有一件事你忘了提，如果她现在突然消失，你会痛不欲生。不，什么都别说。”
“那我马上就去实验室给他打电话。我会把门开着。”
“要知道，我只是觉得应该坦诚相待，所以才来告诉你我打算和她一起离开观测站。”我试图抵挡他的攻势，可是话一出口，连我自己都觉得不能令人信服。斯诺特耸了耸肩。
“不用多说了，我明白。好吧，我会给自己找个只能听见你说话声音的地方。这样就足够了。”
“你很可能需要坚持自己的说法。我之所以对此发表意见，只是因为看到你越爬越高，而爬得越高，摔得就越惨，这个道理我想你也明白……明天早上九点左右到楼上萨特里厄斯那儿去一趟……好吗？”
“我倒是希望你不要听到我们在讲什么。并不是因为我有什么事情要瞒着你，只是我不知道，而且也不可能知道，斯诺特会说些什么。”
“到萨特里厄斯那儿去？”我有些惊讶，“他那儿谁都不让进，你不是说就连电话都打不通吗？”
“那得看情况……”她慢慢说道，一边低下了头，“只要我能听见你的声音，我想就应该没事。”
“他不知怎么把事情搞妥了。你要知道，我们之间是不谈这种事的。至于你嘛……那就完全是另一码事了。咳，算了。你明天会去吗？”
“为什么没可能？说到底，我又不是被拴在这儿了……此外，这也取决于我和斯诺特如何决定。你觉得怎么样，你一个人待着能坚持一段比较长的时间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