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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刚练习了一遍在接受了凯凯凯格拉尔巢穴收养之后需要发表的演讲——从实质上来说,它跟一个原教旨犹太教的男孩在成人礼上的演讲差不多,但是不能改一个字,就跟哈姆雷特的独白一样。我念了一遍,用上了邦夫特的错误口音和面部表情。念完后我问道:“怎么样?”
“我也觉得是。呃,我必须承认,见到你之后,我感觉好多了。还需要我做什么吗?”
佩妮承受的压力比我的更大。她和达克都能说些火星语,但是教导我的任务都落在了她身上,因为达克的大部分时间都花在了控制室里。乔克的死让他腾不出空来。在航程最后的几百万英里,我们将加速度降到了一个重力,在此过程中,他没有下来过一次。在佩妮的帮助下,我利用这段时间学习了收养仪式的礼仪规范。
“不用了,罗杰。噢,有个问题。有什么消息吗——关于他的?”
兄弟,你真该来瞧瞧我是怎么学会模仿他说的那上百句话的!
“嗯?怎么说呢,既可以说有,也可以说没有。他仍然在戈达德市,我们很确信。他还没有被带离火星,甚至还没被带离这个国家。我们封锁了道路,防着他们这一招。”
人类的语言分成了四种类型:曲折语,比如英语;分析语,比如汉语;黏着语,比如古土耳其语;多式综合语,比如爱斯基摩语——当然,我们如今也加入了外星人的语法结构,例如结构随机、绝无重复的金星语,异常复杂,人类的大脑完全无法理解。好在火星语与人类的语言结构类似。基础火星语,也是他们的通用语,属于分析语,只含有最简单直接的语素——比如打招呼就是“我看见你了”。高级火星语属于多式综合语,非常系统化,对于他们那套复杂的奖惩机制中的每一种都有差异化的表达,对于邦夫特来说太难了。佩妮说他能轻松地看懂他们写下的那一行行蝌蚪文,却只能说上百来句的高级火星语。
“嗯?戈达德市不是个大地方,对吗?人口不超过十万?
因此,我学习了他的错误。投影机已搬入了他的办公室,佩妮就陪在了我身边操作仪器,答疑解惑。
为什么找不到他?”
幸运的是邦夫特没有学习其他语言的天赋——而我则是专业人员。我的耳朵很灵敏,我能模仿任何声音,无论是电锯锯到了木头里的钉子,还是下蛋的母鸡在窝里被惊扰到了。我只需像邦夫特一样说着糟糕的火星语就行了。他为了克服自己的短处付出了努力,他把每个学会的火星语单词和短语都录了下来,好让自己能改正错误之处。
“问题在于我们不敢承认你——我说的是他——失踪了。收养仪式一旦结束,我们就能把你藏起来,随即宣布绑架案,就好像它刚发生似的——再让他们一寸寸地搜遍整个城市。城里的行政首脑都是人类党任命的,但他们必须配合——在收养仪式之后。这将是你见过的最真心实意的配合,因为他们必须尽快找到他,否则整个凯凯凯格拉尔巢穴会淹没这个地方,把它撕成碎片。”
我最担心的还是火星人的语言。和多数演员一样,我学会了挺多的火星语、金星语、木星带语,等等,使我能在舞台上或是摄像机前装样子。但这些搅在一起的快速辅音十分难学。我感觉人类的声带不如火星人的气鼓有那么多功能,而且怎么说呢,用罗马字母的拼法来拟音,比如“凯凯凯”或“吉吉吉”或“瑞瑞瑞”等,跟真实的声音差别不小,就像班图语中发“努”这个音时,实际上需要往嘴里吸气并发出咔嗒声一样。实际上,“吉吉吉”听上去应该像是嘘嘘声才对。
“噢。我还在学习火星人的心理和习俗。”
另一方面,我有时会凄凉地想起,自己可能活不了多久了——有很多古老的格言都描述过,要是一个人知道得太多,那他可能就快死了。但是,说实话,我开始信任这些家伙了。他们都是好人——这也说明了邦夫特是个什么样的人,跟我通过听他的演讲和看他的照片得到的结论一样。我学到了,一个政治人物不是单独一个人,而是一个和谐的团队。如果邦夫特不是个正直的人,他就不可能拥有这群人围在他身边。
“我们不都在学吗?”
不知是哪个有远见的人准备了真正的化妆用具,但我几乎没怎么用。在近处,妆容会露出痕迹,连硅胶都无法展现出真正的肌肤纹理。我只是用半永久颜料把自己的自然肤色降暗了几度,并在内心戴上了他的脸。我的确牺牲了大把的头发,卡佩克医生杀死了发根。我并不在意,一个演员总是能戴上假发——而且,我相信这份工作肯定能让我挣一大笔钱,只要我愿意,可以马上退休。
“罗杰?嗯……你为什么认为他还活着?那些人为什么不干脆把他杀了,既能达到目的,又降低风险?”我龌龊地联想起了处理人类的尸体有多么简单,只要下手的人手段足够硬。
这一小群人必须知情。要是还有其他人也知情的话,可能是因为需要对我保密。老实说,邦夫特的其他助理和汤姆·潘恩上的所有船员都知道有些不对头,他们并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很多人都看到我上了船——作为“本尼·格雷”。但当他们再次见到我时,我已经是“邦夫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