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伯特·海因莱因提示您:看后求收藏(爱米文学网aimiwx.com),接着再看更方便。
“你想喝什么,陛下?”
在这个问题上我没有候补答案——而且经济学对我而言就是个谜。我狡黠地笑了:“维勒姆,想问我个措手不及吗?整个开拓党的基石就建立在自由贸易、自由迁徙、统一公民权、统一货币以及最小限度的行政干预之上。这么做不仅对帝国的公民有利,对帝国本身也有利。如果我们需要钱,我们会想办法——但不会通过把帝国割裂成无数小辖区的方式。”除了第一句,整段话都是邦夫特的意思,只是语气稍有改变。
他耸了耸肩:“好吧,我们两个都得忍受工作带来的不便。怎么没给自己倒杯酒?”他拿起了内阁成员任命名单,“去倒吧,给我也来一杯。”
“用不着在我面前发表选战演讲,”他哼了一声,“我只不过提了个小问题而已。”他又拿起了名单,“你确定这份名单是你真实的想法?”
我说道:“我不知道它们是不是跟我穿的这件猴子外套一样不舒服,陛下。”
我伸手去要名单,他递给了我。妈的,显然皇帝在以宪法允许的方式跟我强调,布劳恩可能是个错误的选择。但是,我算哪根葱,怎么能更改比尔和罗杰拟定的名单呢。
帕蒂尔留下我一个人,并在离去时关上了门。我还没时间考虑找地方坐下是否得体,皇帝已经从对面的一扇门里走了进来。“你好,约瑟夫,”他喊了一声,“很快就回来。”他大步穿过屋子,后面紧跟着两个侍从,在他走路的当口帮他宽衣。他们一起穿过了第三扇门。他很快就回来了,进来时还在扣着一件长袍的扣子。“你抄了近路,我必须绕道。我要命令宫廷的工程师再挖一条通道,就在大殿的后方,太不方便了。我必须绕过一个正方形的三条边——要么只能穿得像马戏团里的马一样经过半公开的走廊。”他还郑重地加了一句,“在这些愚蠢的袍子下面,我除了内裤之外,什么也不穿。”
话说回来,这不是邦夫特的名单,只是他们认为邦夫特在清醒的状态下会这么选择而已。
他带着我穿过了一扇小门,进入了一个空荡荡的走廊,然后又穿过了一扇小门,进入了一间安静的普通办公室。里面唯一的皇家气息是墙上挂着的一幅木雕,那是奥兰治家族的盾形纹章,上面还刻着不朽的箴言:“坚持”。屋里有一张巨大的办公桌,上面摆满了文件。桌子的正中央、用一对金属婴儿鞋压着的,正是名单的正本。在铜制画框内镶着一张家庭照,照片里是已故的皇太后和孩子们。一张略显破旧的沙发挨在墙边,墙后是个小酒吧。屋里还有一对扶手椅,书桌旁还有一张转椅。剩下的家具看上去都适合摆放在一个忙碌但不显摆的医生办公室里。
我突然间希望时间可以暂停,然后问下佩妮对布劳恩的感觉。
官样文章结束了,真正的觐见这才开始。
随后,我从维勒姆桌子上拿起笔,划掉了“布劳恩”,加上了德拉托里——用大写。我仍然不敢模仿邦夫特的笔迹。皇帝说道:“我认为这是个好名单。祝你好运,约瑟夫。你会需要的。”
我走到弯曲的走廊尽头时,帕蒂尔正等着我:“麻烦往这边走,先生。”
觐见就此结束了。我焦急地想要离开,但是你不能丢下皇帝不管,这是他们尚且留有的特权之一。他想让我参观他的工作室和新的火车模型。我猜他应该比任何人都热衷于这项古老的爱好,我本人并不认为它是个适合成年人的游戏。我对他的新模型“皇家苏格兰号”发出了礼貌的应付声。
他站起身,在我慌忙起身时,他已经转身离去了。我环顾了四周,发现有些人露出了吃惊的表情。音乐又响了起来,我被领着走了出去,贵族们又开始了礼貌的交谈。
“如果我有时间,”他趴在地上盯着引擎说道,“我应该能当个称职的技工——大师级的。我投错胎了。”
我轻声答道:“哦,谢谢,陛下。”
“你真觉得你会更喜欢干技工吗,维勒姆?”
“我们会仔细权衡并告知你结果。”随后,他探身往前跟我小声说道,“先别退下,站起来就好。我马上就离开。”
“我不知道。我现在的工作也不坏。既不辛苦,收入也不错——社会地位更是一流——只要不发生革命,我的家族在这方面的运气一直不错。但是,它总体来说很无聊,一个二流演员也足以应付。”他瞥了我一眼,“我替你承担了很多烦人的工作,庆典、游行,等等,你懂的。”
“你太慷慨了,陛下。”
“我知道,我非常感激。”
维勒姆终于放下了卷轴。音乐和谈话声刹那间也停了下来。在一片寂静之中,他说道:“你推荐了一份完美的名单。我们非常感谢。”
“只有在非常偶然的情况下,我才有机会朝着正确的方向推一把——我认为的正确的方向。皇帝是个无聊的职业,约瑟夫,你不会想当的。”
我不自觉地开始寻找哈布斯堡嘴唇和温莎鼻。
“只怕就算我想当,也太晚了。”
我发现我认出了几张贵族的脸孔,我在照片上看到过。大多数在地球上失业的贵族都在这儿,躲藏在他们的公爵伯爵之类的名号之下。有人说维勒姆把他们扣留在这里,以免宫廷显得太过冷清;还有人说他想看着他们,不让他们参与政治或其他不好的事情。或许这两者都有点。这里还有来自十几个国家的非皇室一脉的贵族,其中几个甚至还靠工作来养家。
他对玩具做了些微调:“我真正的功能是防止你发疯。”
音乐换成了轻松的室内乐,宫廷内的气氛已渐渐变得活跃,女士们在欢笑,爵爷们对着她们献殷勤。人们都没有远离自己的位置,但也没有站着不动。小侍童们端着甜品盘子走来走去,如同米开朗琪罗雕刻的小天使。其中的一个跪在维勒姆身前,他动手取了一些,但目光没有离开不存在的名单。侍童随后转向我,我也拿了一个,不知道这么做是否合适。那是种美妙的、无与伦比的巧克力,只在荷兰出产。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