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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来不来?”亨德里克斯仔细听着。没有回应。“我命令你上来。”

“克劳斯·爱波斯坦。”另一个人也伸出手来。他个子略小些,皮肤黝黑,头发稀疏。爱波斯坦紧张地抓着耳朵,说:“我是奥地利人。天知道什么时候参军的。我记不清了。当时就我们仨在这儿,鲁迪、我,还有塔索。”他指了指那个女人,“我们就这样逃过一劫。其他人都困在碉堡里了。”

“你下来。”

亨德里克斯犹豫了一下,握了握他的手。“约瑟夫·亨德里克斯少校。”

亨德里克斯绷紧下巴。“让我和莱昂内说话。”

“当时我们就在这里。”他身旁的士兵取下头盔,把金发捋到脑后,“我是鲁迪·马克斯尔下士,波兰人。两年前被招入苏军。”他伸出手。

安静了很长时间。又只剩下静电声。然后响起了一个尖锐、细长的声音。和刚才那个一样。“我是莱昂内。”

地下室很小,角落里有盏微弱的灯。天花板很矮,很有压抑感。他们四人围着一张小木桌坐着,几个脏盘子摞在桌子的一侧。透过一块破布帘,能依稀看见后面还有一个房间。亨德里克斯看见里面的角落里有张帆布床、几条毯子,壁钩上还挂着一些衣服。

“我是亨德里克斯。我在地面上,碉堡入口处。我需要你们上来一个人。”

亨德里克斯把烟盒推给她。她拿出一根,然后把烟盒递给另外两个士兵。

“你下来。”

“给我根烟。”女人开口说,“我已经好几个星期没抽美国烟了。”

“为什么要我下来?我在命令你!”

“还好我们看见你了。”其中一人咕哝道,“它一直跟着你,差点就让它得逞了。”

对方又不做声了。亨德里克斯放下通讯机,小心地看看四周。入口就在前面,几乎伸手就能摸到。他收起天线,把通讯机插回腰间。他小心翼翼地两手握着枪,一步一步地往前走。如果他们能看见他,应该就知道他准备下去了。他闭上眼睛。

亨德里克斯爬了下去。两个俄国兵和女人跟在他后面,也顺着梯子爬了下来。女人最后一个下来,下来之后关上盖子,死死地拧紧螺栓。

终于,他踏上了通往地下的第一级台阶。

“过来,这边。”那个女人拧开一个盖子,一个灰色的人孔盖,“下去吧。”

这时,两个戴维朝他走过来。它们的脸一模一样,毫无表情。他立刻把它们打成碎片。紧接着,更多的戴维一声不吭地冲了上来。都是一个模子里造出来的。

“哪里还有什么前沿指挥部?都被它们占领了。我们待会再给你解释。”他们爬到山顶。“只剩下我们几个了。就我们三个。其他人都在碉堡里。”

亨德里克斯转身往回跑。

“前沿指挥部,”亨德里克斯咕哝道,“我是来和苏联谈判——”

塔索和克劳斯从坡顶往下开火。小型利爪们已经向他俩冲过去,闪亮的金属球疯狂地穿梭在尘土中。亨德里克斯没有时间考虑这些。他跪到地上,把枪顶在脸颊上,瞄准碉堡入口。戴维们从里面成群结队地走出来,每个戴维手里都抱着泰迪熊,瘦骨嶙峋的腿迈上台阶时上下抽动。亨德里克斯朝它们的身体开枪。它们炸开了花,齿轮和弹簧漫天飞舞。

“好了。”他们扶着他往山脊上走,踉踉跄跄地走在尘土中。那个女人已经爬到山顶,站在那儿等他们。

突然,一个巨大而笨拙的身影出现在碉堡口,身材壮硕,步履蹒跚。亨德里克斯怔住了。是一个战士。只剩下一条腿,拄着根拐杖。

亨德里克斯眨眨眼,感到天旋地转。“但是——”

“少校!”塔索的声音传过来。接着是密集的火光。那个巨大的身形继续往前移动,戴维们聚在它四周。亨德里克斯这才回过神来。这就是第一代。伤兵。

“这是它们的惯用伎俩,盯上你,跟进碉堡。它们就是这么混进我们碉堡的。”

他立刻瞄准射击。伤兵炸成了碎片,到处都是零件和继电器。现在,已经有更多戴维离开碉堡,来到了地面上。他接连不断地开枪,一边慢慢往后退,一边弓着腰瞄准。

“盯上我?”

克劳斯从山丘上往下扫射。利爪们正往山丘上聚拢。亨德里克斯撤到丘顶,屈膝往前跑。塔索离开了克劳斯,往山丘右侧包抄过去,下了坡顶。

“机器人。”扶着他的俄国兵说,“我们看见它盯上了你。”

一个戴维滑到他跟前,那张小脸苍白无神,棕色的头发挡在眼前。突然,它猛地一弯腰,张开了双臂。手中的泰迪熊蹦到地上,朝他跳过来。亨德里克斯拼命开枪。泰迪熊和戴维都被打成了碎片。他咧咧嘴,眨眨眼睛。恍若置身梦境。

戴维的身体里滚出一个金属齿轮。还有继电器,金属闪着微光。零件和线圈散了一地。一个俄国兵踢了踢那堆残骸,一些零件蹦了出来,往四周滚开。到处都是齿轮、弹簧和金属杆。还有一块烧焦了的塑料板。亨德里克斯颤抖着弯下腰。脑袋的前半部分已经脱落,他能看见里面精密的大脑,线圈和继电器,复杂的电子管和开关,数不清的细小螺栓。

“快上来!”塔索喊道。亨德里克斯向她靠过去。她躲在建筑废墟中的水泥柱后面,用克劳斯给她的手枪不停地朝他身后开枪。

“看见啦?现在你知道为什么了?”

“多谢了。”他终于来到她身边,气喘吁吁。她一把将他拉到水泥柱后面,伸手去摸腰带。

亨德里克斯睁开眼睛。他目瞪口呆。

“闭上眼睛!”她从腰带上取下一个球状物,迅速旋开火帽,锁定到位,“闭上眼睛,趴下。”

“看呀。”两个俄国兵拖着他往前走,“快看。快点。没时间耽搁了,美国佬!”

她把炸弹扔了出去。炸弹在空中画了一条标准的抛物线,往前打了几个滚,弹进了碉堡口。两个伤兵摇摇晃晃地站在砖堆旁。它们身后还不断有戴维往外拥,冲上平地。其中一个伤兵走向炸弹,别扭地弯下腰,把它捡了起来。

亨德里克斯闭上眼睛。

炸弹爆炸了。巨大的冲击波将亨德里克斯掀倒在地。一阵热浪朝他袭来。蒙眬中,他看见塔索站在柱子后面,冷静而精准地朝冲出爆炸火云的戴维们射击。

“为什么?”其中一个士兵把他扶起来,让他往后转,“你自己看。”

后面的山丘上,克劳斯正在和围上去的利爪们作斗争。他一边往后退,一边向它们开枪,试图打出一个突围口。

那三个人仔细地打量着他。亨德里克斯坐在地上,擦拭着鼻血,挑出灰渣。他甩甩脑袋,想清醒一些。“你们为什么这么做?”他浑浊地喃喃道,“他只是个孩子。”

亨德里克斯挣扎着站了起来。他头痛欲裂,几乎什么都看不清。周围的一切都在狂暴地舔舐着他,天旋地转。他的右臂已经抬不起来了。

亨德里克斯两眼冒金星。一切都发生得太快。他已经被俘虏了。而且,他们把那个男孩炸死了。他回过头去。戴维已经没了踪影。只剩下满地的残骸。

塔索向他退过来。“够了。我们快走。”

三个人向他围了过来。“放下枪,美国佬。”另一个开口道。

“但是克劳斯——他还在上面。”

“别开枪。”一个俄国兵用口音很重的英语说。

“快走吧!”塔索把亨德里克斯往后拽,撤离水泥柱。亨德里克斯甩了甩脑袋,想清醒过来。塔索带着他迅速转移,她的眼神坚定而明亮,小心地提防着从爆炸中逃出来的利爪们。

两个士兵和那个女人沿山脊而下,顺着软尘往下滑。亨德里克斯全身麻木,头上的青筋像要炸开一样。他挣扎着举起枪,试图瞄准。这时的枪仿佛有千斤重,他要保持托举姿势都非常困难。他的鼻子和脸针扎般刺痛。空气中弥漫着刺鼻的硝烟味。

有个戴维从滚滚硝烟中冲出来,塔索立马崩了它。之后就再没有第二个出现了。

两个俄国兵开枪了。亨德里克斯身后闷响了一声。阵阵热浪向他袭来,把他狠狠地击倒在地上。烟尘舔舐着他的脸颊,沁入他的眼睛和鼻子。他被呛得喘不过气,努力跪起身来。真是圈套。这下他完蛋了。他就像肉牛一样任人宰割。

“但是克劳斯——他怎么办?”亨德里克斯停下来,站都站不稳,“他——”

亨德里克斯终于喊出声来。“慢着!”他疯了一般地向他们招手,“我是——”

“快走吧!”

亨德里克斯僵在那儿,张大嘴巴。两个士兵跪在地上,从山坡上往下瞄准。这时,第三个身影出现在他们身边,依然穿着灰绿色制服,但身形娇小。是个女人。她站在两个士兵身后。

他们迅速撤离了碉堡。还有零星几个利爪在他们后面追了一会儿,最终还是放弃了。

一个高大的人影出现在前面的山脊上,身上的斗篷随风摆动。灰绿色的。是个俄国兵。他后面又出现了一个士兵,又一个俄国兵。两人都举起了枪,对准亨德里克斯。

终于,塔索停了下来。“我们可以在这儿歇会儿,喘口气。”

“随你便吧。”亨德里克斯又举起望远镜。突然,他紧张起来。刚才那一刹那,是不是有什么东西动了一下?他仔细观察那道山脊。一片死寂。除了枯枝和灰烬,上面什么都没有。也许是老鼠吧。有些大黑鼠能躲避利爪的袭击存活下来。这些变种会用唾液把灰尘和成膏状,筑造藏身的洞穴。真是适者生存啊。他继续往前走。

亨德里克斯一屁股坐在残垣上。他喘着粗气,擦掉脖子上的汗。“我们抛弃了克劳斯。”

“我没事。”戴维仍然落在他后面,保持着几步距离,手里紧紧抱着他的泰迪熊。

塔索一声不吭。她打开枪膛,灌进新弹药。

“对,跟在我身后。我们离得很近了,要小心为上。快过来。”

亨德里克斯困惑地盯着她看。“你是故意把他丢在那儿的。”

“跟紧你吗?”

塔索扣上枪,面无表情地研究着周围凹凸不平的碎石地,好像在寻找什么东西。

“跟紧了。”他转头对戴维说,“别落下了。”

“什么?”亨德里克斯问道,“你在找什么?有东西过来了吗?”他甩了甩脑袋,想弄清楚情况。她到底在干什么?她在等什么?但是他什么都看不见。他们周围除了灰烬,就是废墟。偶尔还有一些烧焦的树干,光秃秃的没有一枝一叶。“是什么——”

“我不想冒险。”亨德里克斯慢慢往前移。他们已经来到山脚下,山脊就在他右手边。俯视着他。他的不祥感越来越强烈。如果山上有俄国兵,他一定跑不掉。他又挥了挥手。按理说,如果真像俄国兵带来的纸条上说的,他们这时应该知道会有穿着联合国部队制服的人出现。除非这整件事都是圈套。

塔索打断了他。“安静。”她眯起眼睛。突然,她端起了枪。亨德里克斯立马朝她视线的方向转过身去。

“为什么停下来了?”

在他们过来的路上出现了一个身影,正踉踉跄跄地朝他们走过来。它的衣服破烂不堪,一瘸一拐地慢慢往前挪,不一会儿就要停下来歇口气。有一次它差点摔倒。它停了一会儿,努力稳住自己,然后继续前进。

“快了。”

是克劳斯。

“我们到了吗?”戴维问。

亨德里克斯站起身来。“克劳斯!”他朝他走过去,“你到底是怎么——”

他停了下来,两脚分开站着,双手搭在胯上。

塔索开枪了。亨德里克斯往后弹开。她又开了一枪,子弹擦过他,传来一阵热气。光束直冲进克劳斯的胸膛。他被炸飞了,零件和齿轮在空中散开了花。就这样,他居然还向前走了一会儿。然后他开始前后摇晃,最后跌倒在地上,两只胳膊飞了出去。又有一些齿轮往两边滚开了。

没有任何动静。他的右手边是连绵无际的山脊,山顶插着枯树干。树干上缠绕着稀疏的藤条,依稀能看出曾经是茂密的藤架凉亭。还有那些永恒的黑色杂草。亨德里克斯盯着这片山脊。那上面有什么东西吗?看起来是哨所的绝佳地界。他小心翼翼地往山脊走,戴维仍然静悄悄地跟在后面。如果他是指挥,肯定会安排哨兵守在山上,监视任何意图潜入指挥部的入侵者。当然,如果是他的地盘,这附近一定布满了利爪。

一片寂静。

他挥舞着手臂,在空中画了一个大圈。

塔索转向亨德里克斯。“现在你知道他为什么要杀鲁迪了吧。”

他大步踏过尘土,双手紧握着枪。戴维跟在他身后。亨德里克斯咬紧嘴唇,时刻用余光瞄着四周。意外随时可能发生。这时,从一个很深的水泥碉堡里射出一道白光。

亨德里克斯慢慢地坐了下来,摇摇头,全身麻木。他已经不能思考了。

亨德里克斯停了下来,擦掉脸上的汗。“该死。”他不安起来。尽管他早就料到会有此危险,但今时不同往日。

“你看见了吗?”塔索问,“明白了吗?”

亨德里克斯放慢脚步,举起望远镜,仔细地观察前方。前面某处是不是就潜伏着俄国兵,守着他,监视着他,就像当初他们监视那个俄国信使一样?他感到脊柱上爬过一阵凉意。也许他们已经摆好武器准备开枪了,就像当时他的人一样。

亨德里克斯没有回答她。周围的一切都从他身边向远处滑去,越来越快。接着,一片黑暗翻滚着将他吞没。

戴维没做声。他掉在后面,迈着沉重的脚步,小心翼翼地走着。他的腿和鞋子沾满了灰土。病怏怏的脸上干枯得厉害,灰土像裂开的瓷纹一样布满了他惨白的皮肤。他没有表情,典型的在阴沟、地窖和防空洞里长大的孩子。

他闭上了眼睛。

“那你为什么问?”

亨德里克斯慢慢地睁开眼,觉得浑身都痛。他试图坐起来,但是手臂和肩膀都像针扎般剧痛。他大口喘着气。

“没有。”

“别起来。”塔索说。她弯下腰,把冰凉的手搭在他额头上。

“是的。走累了?”

已经入夜。头顶上的星星穿透团团尘云,洒下点点星光。亨德里克斯躺在那儿,咬紧牙齿。塔索仍然面无表情地看着他。她用木头和杂草生起了一堆火。火苗咝咝作响,轻舔着悬在火堆上的铁杯子。万籁俱寂。火光外绵延着凝滞的黑暗。

“我们快到了吗?”戴维问。

“所以他就是第二代。”亨德里克斯喃喃道。

亨德里克斯挎着枪继续往前走。他们离苏联防线已经很近了。他提高警惕,准备随时应对突发事件。俄国兵应该知道有人会应邀前来,但这也可能是陷阱。防不胜防,还是小心为上。他环视了一下周围的情况。只有矿渣、灰烬、偶尔的几座小山,以及烧焦的树干。还有水泥墙。前方某处应该就是苏联碉堡的入口,前沿指挥部所在。当然,碉堡都是深深隐藏在地下的,暴露在外面的只有一架潜望镜和几个枪炮口。也许还有天线。

“我一直都这样觉得。”

“好的。”

“那你怎么不早点干掉他?”他不明白。

“我们要继续赶路了。”亨德里克斯说。

“是你不让。”塔索跨过火堆,看看金属杯子,“咖啡。应该马上就能喝了。”

戴维也慢慢站了起来,那双未老先衰的眼睛盯着亨德里克斯。

她坐到他旁边,打开手枪,拆开击发装置,专心地摆弄着。

“随你便吧。”亨德里克斯说。他自己吃了面包和羊肉,就着咖啡咽了下去。他吃得很慢,因为食物实在难以下咽。吃完之后,他站起身来,踩熄了火堆。

“这是把好枪,”塔索低声说,“设计非常巧妙。”

亨德里克斯耸耸肩。大概这男孩已经成了一个变种,只吃特殊食物。也没关系。等他饿了,自然就会来找吃的。真是个奇怪的孩子。不过这个世界上的怪事太多。生活再不像从前了。一切都回不去了。人类迟早会认识到这一点。

“那些利爪们怎样了?”

“不想。”

“炸弹的冲击波消灭了大部分。它们比较脆弱,只不过组织性比较强而已,反正我这样觉得。”

“不用?你不想吃点吗?”

“戴维们呢?”

“不用。”

“也被灭了。”

亨德里克斯煮了些咖啡,把羊肉和面包也热了热。“给你。”他把羊肉和面包递给戴维。戴维蜷在火堆旁,突出的膝盖骨惨白惨白的。他看了看亨德里克斯递过来的食物,又还了回去,摇摇头。

“你怎么会有威力那么大的炸弹?”

大概下午四点的时候,他们停下来吃了些东西。亨德里克斯在水泥废墟中生了堆火。他清理出一块空地,找来一小堆木头。苏联防线就在前面不远处。他们停留的地方曾是一个长长的峡谷,长满果树和葡萄。现在只剩下些残枝,还有绵延的山脉延伸向望不见头的天际。大风卷起滚滚尘土,打在杂草和建筑残骸上。到处是残墙断壁,已看不出曾经马路的痕迹。

塔索耸耸肩。“是我们设计的。你不应该低估我们的技术,少校。没有那枚炸弹的话,我俩都活不了。”

男孩没接话。他们继续赶路。亨德里克斯走在前面,戴维在后面跟着,紧紧抱着破泰迪熊。

“是帮了大忙。”

“我是美国人。”亨德里克斯说。

塔索伸直两腿,把脚放在火边取暖。“我很意外你当时没发现,他杀死鲁迪的时候。你为什么觉得他——”

男孩点点头,仍然面无表情。

“我跟你说了。我觉得他是被吓坏了。”

“敌军。是他们发动的战争。他们扔下了第一颗辐射弹。这一切全是他们挑起的。”

“真的吗?你知道吗,少校,我也怀疑过你。因为你不让我杀他。我以为你在掩护他。”她笑起来。

“苏联?”

“我们在这儿安全吗?”亨德里克斯过了一会儿问。

“去苏联防线。”

“暂时还行吧。它们得从其他地方调集武力。”塔索用一块布头擦拭枪膛。她扣上枪,来回抚摸枪管。

“我们去哪里?”戴维问。

“我们真是幸运啊。”亨德里克斯喃喃道。

“哦。”亨德里克斯忧郁地抿紧嘴。一个十三岁的孩子,就靠吃老鼠和半腐烂的罐装食品过活。躲在小镇废墟下的地洞里。被辐射坑和利爪包围着,头顶上还有俄国兵的炸弹阵。

“是的,非常幸运。”

“可以吃的东西。”

“多谢你把我拉开了。”

“什么东西?”

塔索没有接话。她抬起头来看着他,眼睛里映着熠熠火光。亨德里克斯检查自己的手臂。他的手指动不了了。半边身子都麻木了。体内持续不断地传来阵阵隐痛。

“捉东西。”

“你感觉怎么样?”塔索问。

“等?”亨德里克斯不解,“等什么?”

“我的胳膊怕是废了。”

“我一直在等。”

“还有别的伤吗?”

“你是怎么发现我的?”

“一些内伤。”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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