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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留香道:“能与名剑做伴,匣中必非常物。”
薛衣人霍然转过身,凝注着楚留香,道:“但我以为他已告诉你了,以为你就是为了要助拳才到松江府来的,所以先要设法来探听我的虚实。”
薛衣人道:“江湖传言,的确不虚,香帅的见识和眼力果然都非同小可,但香帅可知道四壁的这些铁匣装的是什么?”
楚留香道:“所以才要设法来偷你的剑,一个人要和老虎搏斗,最好先设法拔掉他的牙齿。”
这番话也正是楚留香赞美薛衣人的话,两人相视一笑,各人心里都不禁生出几分敬重相惜之意。
他笑了笑,淡淡道:“但楚留香就算是这样的人,左轻侯也绝不会是这样的人,否则他就不配做薛衣人的对头了!”
听到这时,薛衣人才为之悚然动容,失声道:“香帅当真是神目如电,老朽好生佩服。”
薛衣人道:“楚留香若是这种人,那么我就算看错你了,那也只能怪我自己有眼无珠,怪不得别人,是吗?”
他笑了笑,道:“若是在下两眼不瞎,这口剑必定就是前辈昔日纵横江湖时所佩之物。”
这句话正是楚留香方才对他说的。楚留香望着他冷漠的面容,心里忽然泛起一阵温暖之意,只因他已发现这老人其实并不像外表看来那么冷酷。
楚留香道:“只因此剑锋芒毕露,杀气逼人,若非绝代之高手,若无惊人之手段,但不足以驭此剑,只怕反倒要被剑伤身。”
他暗中叹了口气,道:“你们的除夕决斗难道已势在必行了吗?”
薛衣人道:“哦!何以见得?”
薛衣人沉默了半晌,忽然一笑,道:“此刻鱼想已烧好了,我们为何不先去喝一杯再说?”
楚留香道:“前辈掌中这口剑,剑虽无名,但能使此剑的却必非寻常人。”
楚留香并不是胡铁花那样的酒鬼,他白天一向很少喝酒的,只有心情特别高兴,或者特别悲伤时才是例外。
薛衣人道:“不错,武林中还记得欧冶子的人确实不多。”
今天也就是例外。但他却不知道今天是特别高兴,还是特别难过。他心里有很多事,而且很复杂,他要找个时候好好想清楚。在没有想清楚之前,他决定什么事也不做。
楚留香道:“这只因为人因剑名,人的光芒已被剑的光芒所掩盖,是以后人但知有湛卢、巨阙,而不知有欧冶子。”
鲈鱼烧得的确不差,只不过楚留香却怀疑鱼不是那位施少奶奶做的,因为她手上连一点油腻都没有。
薛衣人道:“香帅的意思是……”
楚留香见过很多不会烧菜的女人,却偏偏喜欢故意躲在厨房里,然后再将菜端出来,硬说:“菜烧得不好,请原谅。”
他不等薛衣人说话,接着又道:“越王聘欧冶子铸剑五,是谓‘纯钧’‘湛卢’‘毫曹’‘鱼肠’‘巨阙’,楚王命风胡子求剑得三,是为‘龙渊’‘泰阿’‘工市’,千载以来,提起这八口剑来,可说无人不知,但知道欧冶子与风胡子这两位大师的又有几人?”
让别人以为菜就是她烧的,因为就连这种女人也知道会烧菜不但是做妻子的光荣,也是她丈夫的光荣。
楚留香笑了笑,道:“其实‘干将镆铘’只不过一双夫妻的名字,但百年以后,提起‘干将镆铘’四个字,却只知有剑,而将其人忘怀了。”
楚留香总觉得这种人很可笑,总想问问她们:“你既然觉得不会烧菜很丢人,以前为何不学学呢?”
薛衣人道:“干将镆铘上古神兵,老朽虽未得见,却听到过的。”
施少奶奶果然已娇笑着道:“鱼烧得只怕不好,香帅你莫要见笑。”
楚留香道:“干将镆铘,前辈可知道吗?”
楚留香还未说话,薛衣人已淡淡道:“你根本连炒蛋都不会,这条鱼也不是你烧的……”
薛衣人道:“此话怎讲?”
他话未说完,施少奶奶已红着脸溜了进去。
楚留香道:“不错,无名之剑,但剑虽无名,人却有名。”
花金弓哧哧笑道:“想不到亲家翁也会说话,想必是因为见了香帅心情才特别好,这倒应该谢谢我才是。”
薛衣人长眉骤然轩起,道:“无名之剑?”
薛衣人道:“不错,等施举人来了,我一定敬他一杯。”
楚留香也凝注着剑锋沉默了很久,才缓缓道:“这是口无名之剑。”
花金弓怔了怔,勉强笑道:“香帅在这里坐,我到后面找亲家母聊天去。”
他凝注着剑锋,沉默了很久,才一字字道:“香帅请看,这口剑是什么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