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龙提示您：看后求收藏（爱米文学网aimiwx.com），接着再看更方便。
楚留香笑了笑，淡淡道：“摇头的意思就是，我以前没有见过他们，以后也不想再见到。”
张洁洁恨恨道：“我看你那时连头都晕了，若不是那么大的一面锣，怎么能叫回你的魂来？”
张洁洁脸上也露出很惊讶的表情，道：“你不认得他们？”
楚留香悠然道：“就算没有一坛子醋，一锣醋总有，那么大一面锣装的醋也不一定会太少。”
楚留香道：“不认得。”
张洁洁道：“谁打翻了醋坛子？你见了鬼？”
他本来想说句“他妈的，活见鬼”这一类的话，但总算勉强忍住。
楚留香道：“既然跟你没关系，你那一坛子醋怎么会打翻的？”
张洁洁瞪着眼，道：“那么你们来干什么呢？难道是来找我的？”
张洁洁冷笑道：“随便你去拉谁都跟我没关系。”
麻冠老人凝视着她，终于慢慢地摇了摇头，道：“不是，我不是来找你的。”
楚留香道：“我不拉住你拉谁？”
然后他就慢慢地转过身，慢慢地走了出去。
张洁洁瞪着他，恨恨道：“我既然是个那么恶毒的女人，你还拉住我干什么？”
那位老太太刚想跟着他走，张洁洁忽然又道：“等一等。”
楚留香当然不会让她跳起来。
两个人已然全都停下来等。
她语音哽咽，连眼圈都红了，似乎受了很大的委屈，忽然用力一推楚留香，就想跳起来。
张洁洁道：“是谁在我鱼翅上撒了这么多盐，一定咸死了，快赔给我。”
张洁洁又咬起嘴唇，道：“我若真的想害你，为什么又故意用那面大锣去惊动你，为什么还要痴痴地在这儿等你？”
老人没有说话，老太太又从那荷包里拿出两个小银镍子，放在桌上，拖起老头子的手，慢慢地走了出去。
楚留香道：“你难道不是？”
一眨眼间，他们就消失在门外的人丛中，就好像从来也没有出现过一样。
张洁洁道：“为什么？难道你以为我是故意在骗你，故意想害你？”
张洁洁笑了，大声道：“再来一盆红烧鱼翅，要最好的排翅，我已经快饿疯了。”
楚留香道：“我本来应该再打重些。”
你无论怎么看，也绝对看不出张洁洁像是个快饿疯了的人。
也不知过了多久，张洁洁才呻吟般叹了口气，轻轻道：“你好狠心，打得我好疼。”
她看起来不但笑得兴高采烈，而且容光焕发，新鲜得恰恰就像是刚剥开的硬壳果。
春天在他们心里。阳光在他们的眼睛里。
这也许只因为她已换了身衣服。
现在既不是春天，也没有阳光。
雪白的衣服，光滑而柔软。
水很冷，但在他们感觉中，却已温暖得有如阳光下的春光。
楚留香盯着她，盯着她这件雪白的衣服，就像是从来也没有见过女孩子穿白衣服一样。
两个人躲在水盆里，仿佛生怕天上的星星会来偷看偷听。
张洁洁又笑了，嫣然道：“你没有想到我会去换衣服吧？”
没有声音，连笑声都没有。
楚留香嘴里喃喃地在说话，谁也听不出他在说些什么。
她咬到了。
张洁洁笑得更甜，柔声道：“女为悦己者容，这句话你懂不懂？”
张洁洁红着脸，瞪着他，突然一口往他鼻子上咬了过去。
楚留香在摸鼻子。
楚留香故意板着脸，道：“谁说我总不往好地方看，你若能在附近八百里地里，找到比这更好看的地方，我就佩服你。”
张洁洁道：“这身衣服好不好看？你喜欢还是不喜欢？”
张洁洁的脚立刻缩了起来，红着脸道：“你这双贼眼，为什么总不往好的地方看？”
楚留香突然道：“我真他妈的喜欢得要命。”
楚留香道：“眼睛好看的女人，脚也一定不会太难看。”
张洁洁瞪大了眼睛，好像很惊奇，道：“你在生气？生谁的气？”
张洁洁道：“什么事？”
楚留香开始找杯子要喝酒。
楚留香没有听见。过了很久，才叹息了一声，喃喃道：“我现在总算明白一件事了。”
张洁洁忽又嫣然一笑，道：“我明白了，你一定以为我又溜了，怕我不回来，所以你在自己生自己的气，但现在我已经回来了，你还气什么？”
张洁洁口里轻轻喘息着，抬起头，对着他的眼睛，咬着嘴唇道：“你在看什么？”
楚留香道：“哼。”
楚留香看过很多女人的脚，但现在却好像第一次看女人的脚一样。
张洁洁垂下头，道：“你若真的不喜欢我这身衣服，我就脱下来，马上就脱下来。”
她赤着脚，没有穿鞋袜，就好像真的刚洗过脚，她的脚干净、纤巧、秀气。
楚留香突然放下酒杯，一下子拦腰抱住了她。
楚留香终于看到了她的脚。
张洁洁又惊又喜，道：“你……你疯了，快放手，难道你不怕人家看了笑话？”
也露出了她的脚。
楚留香根本不理她，抱起她就往外走。
那宽宽的裤脚被她踢得卷了起来，露出了她美丽纤巧的足踝，雪白晶莹的小腿。
张洁洁吃吃地笑着，道：“我的鱼翅……我的鱼翅已来了……”
她又笑又叫，一面还用脚踢，踢楚留香，踢水，踢水盆。
鱼翅的确已送来了。
其实他并没有太用力，张洁洁却叫得很用力。
端着鱼翅的店小二，看到他们的这种样子，瞪大了眼睛，张大了嘴，连下巴都好像已快掉了下来。
楚留香忽然把她的身子翻过来，按在自己身上，用力打她的屁股。
下巴当然不会真的掉下来，但他手里的鱼翅却真的掉了下来。
她瞅着楚留香，眼波温柔得竟仿佛水中的月，月下的水。
“砰”的一声，一盆鱼翅已跌得粉碎。
张洁洁道：“你既然生我的气，为什么不揍我一顿，反来拼命抱住我？”
张洁洁叹了口气，闭上眼睛，喃喃道：“看来我今天命中注定是吃不到鱼翅的了！”
楚留香道：“生你的气。”
她眼珠子一转，又笑道：“鱼翅虽然吃不到，幸好还有只现成的猪耳朵在这里，正好拿来当点心。”
张洁洁瞪着眼，道：“你在生谁的气？”
她忽然一口咬住了楚留香的耳朵。
楚留香道：“一个人火气大的时候，胡子就会长得特别快。”
她咬得很轻，很轻……
张洁洁道：“刚才？”
楚留香常常摸鼻子，却很少摸耳朵。
楚留香道：“刚才。”
事实上，除了刚被人咬过一口的时候，他根本就不摸耳朵。
她整个人都缩了起来，咬着嘴唇道：“你胡子几时变得这么粗的？”
现在他正在摸耳朵。
楚留香忍不住抱住了她，用刚长出来的胡子去刺她的脸。
他耳朵上面有两只手——另外一只手当然是张洁洁的。
她好香，比栀子花还香。
